见天寻子犹豫,南风猜到他在顾虑什么,便给他出了个主意,选那些不能大范围蔓延的地点放火。
踌躇过后,天寻子还是去了,吃人家的嘴短,刚得了五十亩土地,总得为人家做点什么,眼下也不能抓鬼降妖了,若是连放火都不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待天寻子走后,南风拿出朱砂罐,拔掉木塞,往里面添倒酒水,朱砂得用酒调和,用水和不开。
半个时辰之后,西山开始冒烟,耐着性子等了片刻,南风自藏身之处出来,提气轻身,往北飞掠,实则他现在只能算飞跃,一次借力只能跳出七八丈,还算不得飞掠。
此前他早已想好了细节,一旦动手,极为迅速,越过峡谷,进入破庙,将破庙铁门西侧的缺口扩大。
刚拔出几块灰砖,耳畔就传来了老年男子的声音,“你想作甚?”
南风转身回头,不见人影。
“为何滞留不去?”声音难寻来处。
“你是本方土地?”南风问道,昨夜土地是附身于小道人,借他之口说话,声调都是小道人自己的,这老年男子的声音应该才是土地自己的声音。
“不错,即刻退走,不然休怪老朽出手伤你。”土地严厉警告。
南风并没有好言相求,而是正色说道,“你既是本方土地,就该知道我们兄弟二人现在主政盂县,此处有凶杀惨案,我必须查明真相,你既是本方土地,就不该阻止本官破案,逼的急了,我回去调集差役民夫,把这破庙拆个片瓦不留。”
土地没想到南风竟然如此强硬,惊诧之下无言以对。
南风也不磨蹭,继续向下抽拿灰砖,扩大缺口。
“拆不得。”土地语气异常焦急。
南风暂时停手,“为什么拆不得?这铜钟下面压的是谁?”
“说不得。”土地很是无奈。
见他不说,南风也不等待,转过身,继续拿那灰砖。
未曾想他拿下一块灰砖,地上的灰砖就往墙上补上一块,慢拿慢补,快拿快补,缺口始终不得扩大。
南风转身就走,“好你个土地,你身为敕封正神,竟然与妖孽为伍,阻止官家办差,本官即刻回去,征调万众民夫,将这破庙还有这方圆百十里内的所有土地庙一股脑儿的给你拆了。”
南风并不想真走,只是出言恐吓,但貌似他先前的这番话没有吓住土地,一直到他跳出院墙缺口,土地也没有再吭声。
“眼下已经开春,不日县衙就要起塔祭天,我会将你的罪行上达天听,别以为昨晚我没看见那妖精与你说话,”南风加重了语气,“你与狼妖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祸害盂县百姓,罪大恶极。”
“官长误会了。”土地语气变软。
“误会什么?昨夜我亲眼所见。”土地的反应也在南风的意料之中,不管是给朝廷办差,还是给天庭办差,都属于官差,是官差就得按规矩办事,如果敢贪赃枉法,欺压良善,万不可忍气吞声姑息纵容,直接还以颜色,于大庭广众之下将其所行恶事公之于众,将事情闹大,害怕的就是他们。
当然,这个法子只适用于官差或天官,如果对方是土匪妖精之流,那是不好用的,他们无有顾忌,受到指责,恼羞成怒杀人灭口也不是无有可能。
“官长息怒,我与那狼妖并无瓜葛,昨夜也是出于善意,恐它害了你们性命,方才奉劝你们离开。”土地语带颤音。
“这里面的那些头骨是怎么回事?”南风沉声问道。
土地不吭声。
“是不是你杀的?”南风激将。
“不是,不是,老朽怎会行此恶举。”土地吞吞吐吐。
“不是你杀的是谁杀的?”南风又问。
土地又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