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里,镜湖边夜风微凉,也不觉热。
孟云卿稍等了些时候,就见音歌一个人回来,身后没有旁人。
“世子呢?”孟云卿不禁问。
音歌就道:“方才奴婢同世子爷说,姑娘找他,世子爷就问姑娘何事。奴婢不知道,世子又问起姑娘方才去了何处,听说姑娘才从听雨阁回来,世子就让来我告诉姑娘一声,先去听雪苑等,他稍后便来。”
孟云卿点头。
她来侯府的时日不久,一向中规中矩,处处拿捏,她会让音歌来寻沈修文,自然是有事。
音歌又说她了才从听雨阁回来,沈修文当是猜出了端倪。
沈修文让她在听雪苑等,就是心中有数。
和镜湖相比,听雪苑更偏僻些。
孟云卿就问,“没有让旁人知晓吧?”
音歌就摇头,“姑娘放心,奴婢是特意挑世子爷单独在的时候说的。”
孟云卿颔首。
镜湖在西院,听雪苑在东院,从镜湖到听雪苑还有些时候。
孟云卿不做耽误,唤了音歌就走。
侯府内,她对东院和西院算是熟悉了,她只是没有去过南院和北院。
音歌就快步跟上。
孟云卿便回想起离开听雨阁时候,沈琳说起沈修文。
孟云卿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撺掇沈琳的人会是沈修文。
沈修文是定安侯手把手教出来,轮心性和城府都绝非旁人能比。要说沈修颐是性情中人,为沈琳出谋划策,成全这段姻缘,她兴许还信。但沈修文是定安侯府的世子,肩负整个定安侯府的荣辱兴衰,怎么可能?
遂又想起在八宝楼见到许镜尘和沈修文一处,她就实在想不透。
等到听雪苑,音歌去掌灯。
听雪苑虽然空置着,但一直有下人打扫着,还有热水备着。
孟云卿自己翻了杯子,沏了壶茶水等沈修文。
过了好些时候,苑内才有脚步声响起。
音歌上前去迎,苑中来的果真是沈修文。
“姑娘在里头等。”
沈修文就随她一道进了外阁间。
外阁间的摆设同书房类似,孟云卿每日未时就在这里念书。
姑娘有话要单独同世子爷说,音歌自觉退了出去。
她行事素来有分寸,远远守在苑门口就是,也不关外阁间的门,旁引来不好猜忌。
外阁间内,不待孟云卿开口,沈修文便伸手翻了杯子,倒了杯茶润喉,“云卿有事找我?”
他如此问,便是心知肚明。
孟云卿就道,“晌午同三表哥去了趟八宝楼,见到世子了。”
送到唇瓣的茶杯滞了片刻,沈修文就怔住:“哦?你们也在,我倒是没看见。”
言罢,才饮了一口,眼中就恢复了先前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