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给我打了一剂来时的药,对我说抱歉。
“你知道的,我的身体很容易产生抗药性。”我低头淡淡地说,“再有几次,你可能需要研制新药了。”
“放心,很快就用不到这些东西了。”他说。
我听懂了他的意思,如果我表现得好,以后就可以自由出入基地。
“另外给你多打了一种药,需要48小时之内打第二针,否则会对身体有很大损伤。”
“好麻烦啊,”我叹了口气,“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不出去的。”
段翊无奈地笑了笑没有说话。抱怨完,我还是规规矩矩上了直升机。
同行的搭档叫保罗,一个沉默寡言比熊还壮的白人alpha。
药效上来之前,我问:“我们这次要去哪?”
他面无表情:“到了你就知道了。”
行吧。
“任务目标是谁总要告诉我吧?”我又问。
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照片递给我。
——蓝天白云下,一个穿着作战装束,一手拿枪一手拿对讲机的男人正迎面走来。
他步履匆忙,两条长腿几乎占了大半个镜头,微蹙的眉毛下面是深邃狭长的双眼和高挺的鼻梁,两片不近人情的薄唇因为不耐烦而抿成了一条线。
是裴昀。
第30章
我呼吸一滞,眼眶胀得发痛。
还好保罗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看不到我的表情。
我悄悄用拇指摸了摸裴昀的脸,然后把照片放进胸前口袋,妥帖地安置好。
沉睡之前,好像看到他从照片里走了出来,举起对讲机说:
“苏迟,你他妈去给我去老老实实走楼梯,再敢从九楼往下跳就等着回来写一万字检查吧。”
狗东西,做梦都要训我。
我在特别行动处写过很多检查。
官大一级压死人,裴昀吵架吵不赢我,打架又不能真的往死里打,只好一有机会就罚我打扫卫生或写检查。
也怪我自己,总被他抓住把柄。
最离谱的一次,他说我乱扔烟头毒死了他办公室里的洋桔梗,罚我给他扫一周的地。
天地作证,他那盆洋桔梗本来就要枯了,我不过是随手把烟屁股按在了花盆里,大家都是这么干的。
但他很过分,不管别人只管我。
后来结了婚,我在家里养了几盆重瓣洋桔梗,白色带蓝边的花一簇一簇开得生机勃勃,可惜裴昀不常回家,也没夸过我花养得好。
我猜他也不是喜欢洋桔梗,或者说所有花在他眼里都是一样柔弱无用的东西。
记得某年特别行动处院子里的小花园翻修,园丁问裴昀种点什么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