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米特愣了愣,侧头看向身边的人,阿诺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边、路边的花,漂亮柔顺的头发整齐地梳好了长辫,搭在他的肩膀上,又垂落下去。
他的打扮总像是一个身手矫健的旅人,在任何地方都不会太久停留。
埃米特不自觉地又回握住了对方的手,仿佛这样能让眼前的人留得更久一点。
他沉默了会答道:“我没你想象得脆弱,阿诺。而且比起沉浸于过往的痛苦,去寻找到霍维尔先生交给我最后的任务才是更重要的。”
因为已有感觉阿诺对“死亡”这个话题的看法有些悲观,埃米特立刻接上了一句:“我知道你会帮我的,对吗?”
“是的,我会。”阿诺答道,他又看向埃米特,“不论你是否需要。”
这话如果是作为仆人身份来说似乎有些越距,可埃米特知道这是阿诺自己想说的,他不明白对方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来,可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大家都是有所图谋或有所缘由地在以某些事情为准则,而去做着自己的选择。
或许阿诺对他这么好的原因是他不愿见到的,可埃米特认为,即便以后真的有被坑害,他也不认为这段时间的相处与陪伴不值得。
他笑了下说道:“我真好奇你到底是谁。”
阿诺当即闭上了嘴,埃米特紧接着说道:“但命令你告诉我一切可不是绅士应该做的事,我会等的。”
感觉到握住自己的手稍稍放松,他还是有些想笑。
埃米特摇了摇头,却觉得这样稍微聊一聊确实对调整心态很有帮助。
休息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他们必须要去面对更加复杂的现实。
很快,埃米特等到了《对玫瑰垸罪行之申辩书》的“研究”结果。
藤蔓退去,常规的视野回归,研究方块中的文字一如既往地让他若有所思。
【第十章的司星者无形冠冕遗留下来的尖顶石失窃,而隶属于第四章枯萎藤的教团玫瑰垸被指责为偷取了这枚代表无上权利的物品。玫瑰垸对此作出申辩,他们认为那应当是第二章信徒们所为。
玫瑰垸申辩书中的文字书写十分用力,似乎对此有种无法言喻的痛苦,他们称第四章所被人厌弃是不应当的,植物的根理应埋于地下。
任何人的心都是不应见光的。】
信的最后写着:“心不可见难道说心中所想皆是有违天理之伦?根掩于地下难道说枝叶不曾见光?我们不应受此苛待,也不应遭受这无端指责。
世间恨意是秘而不宣的,可爱意同样如此!
你们只是恐惧着秘而不宣,恐惧着无形冠冕为何会无形,你们恐惧着,时时刻刻都恐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