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严著听他这样说,只好微微点了点头:“好,他办事妥帖,我放心。”
随后她又问了问往波斯这一路的见闻,后来见那男兵神情疲惫,想来是一直赶路不曾歇脚,便吩咐他先回营休息。
姜严著到碎叶镇的这一个多月来,已花费了不少军饷。因平日里训练量大,她给西军添了两倍的军粮,又加上入冬添置冬装军衣,还要给将士们增加铺盖,冬日里还要买炭。
里里外外无一处不要钱的,半年军饷,她已经花了快一半了,若不尽快想法子增添些收益,只靠着姚苏锦从龟兹给她拨款,也很难维持。再这样只出不入,过几个月便要坐吃山空了,又何谈收复失地。
所以姜严著盼着姒孟白能带些好消息回来,她想着,若能打通一条商路,把商人引到这边来,她便能在路上增设厘卡,从中抽税,这是目前来看最为可行的一项收益。
正在姜严著默默伏在案上,计算大概要有多少商队路过碎叶镇,才能抽足够养西军的厘卡税时,姚章青走到她营房门口:“将军,有线报。”
姜严著听见是她,没抬头:“来,进来说。”
等她抬起头,才发现是姚章青和姞项玉一起走了进来:“怎么?都有线报?”
姚章青点了点头,示意姞项玉:“你先说吧。”
姞项玉走上前,拿着一个小竹筒,抽出里面的信纸,递给姜严著:“这是驻扎落月岭的千户发来的,吐火罗西南边境正在集结大军。”
姚章青也从一个信筒里抽出一张纸来:“这是北边发来的,吐火罗西北边境近日也有异动。有一支三千人的吐火罗军,昨日突然袭击我边军,跨过了边境线。”
落月岭在碎叶镇的东南角,正南方是已被占领的疏勒镇,现在是吐火罗的地盘,集结大军的地方正是在碎叶镇南方。
而碎叶镇的西面是一大片沙漠,只有西北角上一块土地与吐火罗接壤,姜严著打算开拓的往波斯去的商路,正需要经过这里。
这一南一北,同时有异动,十分反常。
姜严著沉思半晌,说道:“南面多半是幌子,但刚收回的落月岭不能再丢了。阿玉,你带上三千西征军,再去一趟,那里地势好守,若真有来范,你再派人回来报信增兵。”
姞项玉因先前没能看管好陇右本地军,致使一个营的人在岭内胡作非为,回来后遭到了姜严著的斥责,这几天一直有些低落。
现在见她仍旧将落月岭交给他,一下子来了精神:“是,这次绝不让你失望!”
姜严著点点头,继续说道:“丹羽仍旧守城,我带五千西征军,往北边走一趟。”
做好决定,姜严著召集众将,将这次的部署说了,哈孜站起来说道:“我带兵去过西北边境,这次我给将军做副将,一同前去。”
这段时间哈孜比以往更加谦逊,姜严著也没寻到什么由头能将他从统帅上剥下来,这次去西北,她本也不太放心留他在城中,现在见他自己提出要随她去西北边境,她便也欣然应允。
“先一致对外,等外敌肃清,再回身清理内营。”她一边看着哈孜,一边这样想道。
临行前一天,姚章青来到姜严著的营房,说道:“明日去西北边境,你身边没有西征军随行的副将,我还是有些不大放心。”
经过落月岭一战,姜严著现在对吐火罗军的水平已有了几分把握,并不甚在意,只是拍了拍她的手:“放宽心,我这次还是带着知意去,她虽然年纪还小不够格做副将,但冲锋陷阵能以一挡百,没问题的。”
两人又说了两句,姚章青见天色已晚,明日一早又要点兵,便起身告辞,让她早些休息。
到第二日一早,姜严著同哈孜一起,还有姞项玉,在校场点了兵,便开城门,两批人马各朝着一南一北出发了。
姚章青站在城头上,面朝北,紧皱着眉头。南面落月岭她倒不担心,但姜严著往西北边境去的这一安排,她总有不祥的预感。
如今冬至已过,还没开始下雪,但已经是冬天了。碎叶镇虽然西面有山,但北面是平原,从北吹来的寒风毫无阻挡,使得这一行人马行进得十分艰难。
等风势稍减的时候,姜严著便吩咐众人快马赶路,就这样走走停停,花了三天时间,才来到了碎叶镇西北面与吐火罗的边境线处。
此刻边境线已被破坏,地上还能看到碎叶镇边军的尸体,目测有五十余里边境线已然崩溃。这里的驻军,没死的也都逃散了,所以他们来到这里时,一个人都没看到。
但吐火罗的军队也同样无迹可寻,在这一片空旷荒凉的平原上,天地之间好似只剩了风和沙,还有这支迷茫的西征军。
姜严著吩咐所有将士先原地休整,随后下了马,和哈孜还有一个管侦查的千户一起,走到边军尸体附近,查看痕迹。
这时候,哈孜突然趴了下来,耳朵贴在地上:“有动静。”
那管侦查的千户听说,也趴了下来,姜严著蹲下身,用手贴着地面。
她与那千户对视一眼,点点头:“从东边来的。”
看来吐火罗军果然已经跨过边境线,进到碎叶镇的领土里了,现在他们往西折返,大概是收到了线报,准备同吐火罗那一面的援军一起,给她们来个东西两面夹击。
姜严著当即吩咐哈孜分兵,她带三千人往南,哈孜带剩余人往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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