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头的目光在她耳坠子上滑过,暗暗点头,这丫头绝对是深藏不露,别看打扮的寻常,身上的东西一样是一样,就她这一对老坑玻璃种的坠子,就值不少银子,也不知是什么来头,有道是礼多人不怪,老高头也道:&ldo;姑娘客气了,不知姑娘叫在下来帮什么忙?&rdo;
怀清道:&ldo;有劳老朝奉了,这两个汉子说我家马车撞了他的箱子,箱子里是他家的传家宝,张嘴要两千两银子,银子多寡还在其次,请您老人家出来是想断断这东西的价儿,若当真值两千两,在下赔给他们也不冤枉。&rdo;
老朝奉倒抽了一口凉气,心说,这俩二赖子真敢张嘴要价啊,两千两都能买下一栋盐商的宅子了。
走到箱子旁边,牛蒡急忙打开,老朝奉拿出一块碎瓷片看了看道:&ldo;倒是个物件,若这东西完好无损,能值三百两银子。&rdo;
三百两?那两个汉子不gān了:&ldo;你,你这老东西懂不懂眼啊,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三百两,这是我们的传家宝。&rdo;
老朝奉还没说话呢,跟过来的四通当小徒弟恼了:&ldo;你才没长眼呢,我师傅可是我们四通当的老朝奉,莫说你这一个破东西,就是皇上龙书案上那个灵芝笔洗子,都是我师傅过手的呢,你也不去行里扫听扫听,我师傅的话那就是铁口直断,再不会错的。&rdo;
两个汉子听了,心里直敲鼓,这两千两,三百两,也差的忒多了,不过,两人一瞧qg势不好,一咬牙,心说三百两也比没有qiáng,开口道:&ldo;得,三百两就三百两,便宜你了,赔银子吧。&rdo;
怀清笑道:&ldo;两位别忙啊,这刚说出价儿来,可这东西是不是你们的,还没说清楚呢?&rdo;
啊……两人一听就恼了,指着怀清道:&ldo;你这丫头想抵赖不成,明明是这老货撞了我家的宝贝,竟不想赔,不行,得报官报官……&rdo;
怀清呵呵冷笑一声:&ldo;报官?成啊,有你报官的时候,不过这事儿得先弄清楚,刚你们俩说你家的祖传宝贝上是缠枝莲花纹我没记错吧。&rdo;
那两个汉子死咬牙硬的道:&ldo;就是缠枝莲花的。&rdo;
老朝奉这时候摇摇头:&ldo;谬矣谬矣,怎会是缠枝莲花?&rdo;
两个汉子汗都下来了,心说,莫不是说错了,忙道:&ldo;我,我记起来了,是缠枝葫芦的,对,是缠枝葫芦的,都让你家的马车撞碎了,连葫芦纹都看不出来了。&rdo;
怀清道:&ldo;碎了不怕,找人修补上不就得了,牛蒡去瓷器铺子寻一个焗瓷器的工匠来。&rdo;
牛蒡应着去了,不大会儿功夫,来了一位,还带着全套的家伙什,周围的百姓看着这个乐呵就别提了,心说今儿这场戏没白看,真热闹啊,前头来了位四通当的老朝奉,这又来了个焗瓷器的,不过这碎成这样了怎么焗。
怀清让匠人看了看碎瓷,问那匠人:&ldo;如何,可能焗?&rdo;
那匠人道:&ldo;碎的还算齐整,倒是能焗,不过焗这么一个物件,颇费功夫,怎么也得一个时辰,故此工钱也多,您得给一两银子。&rdo;
怀清道:&ldo;那就麻烦您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rdo;那匠人不想今儿能捞到这么个赚钱的好活儿,颇欢喜,摆开家伙什就gān上了。
怀清道:&ldo;各位大娘大伯哥哥姐姐,若是站累了,旁边那个茶棚子里头坐着吃碗茶,甘糙跟茶棚子的老板说,她今儿的摊子咱们包了,只管烧水泡茶就是。&rdo;甘糙应一声跑茶棚里去了。
这热闹没看完,周围的老百姓本来也没想着走,这一下有茶招待更不走了,一条街足足占了半条街的人,就等着把这东西焗好了,看看到底是缠枝葫芦的还是缠枝莲花的。
姚文财遣下来的小子一见这景况,忙蹬蹬的跑茶楼上去了,把qg况一说,姚文财一拍桌子:&ldo;蠢货,这点儿小事都gān不了。&rdo;
陆兴道:&ldo;不是他们俩蠢,是这丫头不好斗。&rdo;
那个小子道:&ldo;要不奴才下去告诉一声。&rdo;
陆兴道:&ldo;不可,你这一去正好让那丫头抓住了把柄,这丫头又岂会不知这是圈套,却一步一步闹起来,就是想闹大了。&rdo;
姚文财道:&ldo;闹大了,还能把我怎么着不成。&rdo;
陆兴道:&ldo;便不能把姚会长如何,这杀ji儆猴,恐还是冲着咱们来的。&rdo;
等着功夫,老朝奉开口道:&ldo;姑娘那枚田huáng印?&rdo;
怀清道:&ldo;不瞒老朝奉,此乃是友人所赠,这枚略寻常些。&rdo;
老朝奉一听都惊了,听话听音儿,这丫头的意思,她还有比这更好的,不免勾起了老朝奉的痒痒来,搓了搓手道:&ldo;不知可否容在下一观。&rdo;
怀清站起来蹲身一福道:&ldo;劳动老朝奉帮忙,实是无奈之举,这三枚小印均是友人相赠,不好当了,只是瞧瞧有什么打紧,只不过,这会儿却没戴在身上,老朝奉稍后片刻,我这就叫丫头家去取了来。&rdo;
老朝奉忙道:&ldo;今儿不便,改日也好,并不急在一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