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如同鬼魅,一声不吭,突然出现在围着小雪的一人身后。人被掼倒在地,在场的其他人才意识到那个人的存在。
你是谁!抓着小雪衣襟的男人警惕地问道。对方不答,他就朝两边使眼色,连负责看守能本的两个人都向这边靠近了过来。
刚刚她还觉得像怪物一样无法反抗的家伙们,被那个人三下两下地撂倒。那个人的拳头像钢,捶到的地方都如颓墙一样崩塌,那个人的腿像铁,扫到的人都如芦苇一般躺倒。
被放置一旁的小雪呆愣愣的,还没反应过来,六个人就躺倒一片。
你这家伙!六人中最高大健壮的那个爬起来,怒吼着向那个人冲去,气势如此可怖,却被那个人轻松地肘击、出拳击退。
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那个人只原地一个腾转,直面上了对方正是那个幸运儿,他像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哭叫着冲向那个人,却只擦着那个人,他冲着逃离这里的方向一个猛冲,小雪甚至来不及看清他狼狈的背影。
回忆到这里,小雪没有血色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点笑意。
女警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你好像很喜欢那个人?
小雪止住微笑:不可以吗?
女警觉得有些别扭:也不是,只是他毕竟也让五个男孩成为了受害者,你这种情绪,可能会影响到证词的
小雪的神情恍惚了一下,女警还没说完,她就出声打断:
如果那个人没有出现,被害人不就是我了吗?
在座的三人,都说不出更多的话。
小雪在那件事后因外伤住院一周,表面的伤口即使愈合了,心里的伤口也还是存在。她睡不好觉,总是梦到那天的事情;和异性即使是亲生父亲接触都会手脚冰冷全身冒汗;每次从医院回来,路过相似的小公园,她都会哭得喘不上气。
即使报警,恐怕也不能拿那几个未遂犯怎样。这样小的地方,如果让邻居、朋友、同学知道这件事,她要如何向他人证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她无法承受,无法承受作为性侵案件受害者的身份。
不过
警官你刚刚是说了他吗?小雪小心翼翼地开口问。
警察回过神来,定了定心,点头说:怎么?你有不同的印象吗?已经讯问过的五名被害人和两位男性当事人对嫌疑人的描述都是高大、强壮,戴着口罩和手套,穿一件灰色的连帽开衫。除此之外的信息,因为交手时间过短,几人都说没有看清楚。
而阉割手术进行时,五人都处于轻度脑震荡导致的昏迷状态,唯一中途醒来过的尾内目睹了惊悚的阉割手术,但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嫌疑人再次攻击脑部,昏迷过去。等他们凌晨醒来,全体光着下半身躺在小公园的沙地上。不只嫌疑人,连他们的睾丸都不见了踪影。
没、我只记得那个人很高小雪断断续续地说着自己记忆里的体貌特征,他戴着帽子,我看不清脸,但好像比能本还高。
不是的。
小雪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撒谎,她的心咚咚咚咚地高速跳动,嘴上不停地冒出和记忆相反的话。
为什么这些人都默认,有力量的、有正义感的一定是男人?
她分明看到过那个人的脸,虽然不是全部。第一次揍趴所有人后,那个人走到了小雪的面前,捡起地上不良丢下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那个人分明有一双,女人的,锐利又悲悯的眼。
她分明听到过那个人的声音,虽然很小声,但分明是女人的柔和又坚定的声线。那个人为小雪披上外套,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对她说:
跑吧。
小雪在心里呐喊。跑得越远越好,千万不要被坏人追上。
对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说,他的手也很大小雪一边胡乱地编纂着,一边主动伸出手,握住了坐在一旁的母亲的手掌,她紧紧地握着,母亲也用力地回握。
少女在此刻决定,她将一生保守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