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许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短短几天的相处里,对妮兰付出了怎样的感情,依旧用习惯性的笑容来掩饰着悲伤,他甚至不知道这悲伤从何而来,为何如此刻骨地缠着自己不放。
左辰的心为好友揪痛,他还是那个熟悉的路马,但又不再是那个路马了。
“辰,”路马低声说,“我先不去送他们……”
左辰知道他想干什么,说:“现在不行,路马,报仇要等援军到了。”
路马下颌紧绷着,悲伤过后是无尽的愤怒,让他凶狠的五官显得更加狰狞:“头儿,我等不了,我要留下为妮兰报仇!”
左辰:“路马,你冷静点,你看到会场里的情形了,也看到坦托军的战斗飞船是怎么被击落的,皮塔星上的情况咱们完全不知道,他们有多少武器?有多少人?有没有援军?咱们全不知道。不打没有准备的仗,还记得吗?咱们为的是报仇,而不是同归于尽!”
他抓着路马肌肉虬结的肩膀,头靠近他说:“我理解你,兄弟,报仇是迟早的,我答应你,肯定让你手刃纽扎姆为妮兰报仇。”
这世上,路马最信任的人就是左辰,从小到大都听他的,咽下泪水点点头:“好,辰,我听你的,你从来没食过言。”
左辰拍拍他的后脖子,他打起精神,坐到副驾驶位上。
和他同一时间想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还有坦托军团名字叫乔雷尔的上尉。
路马差点坐他腿上,气不打一处来,怒道:“龟孙,你坐你爷爷位子上了!快滚!”
再亲民爱民的军官也被他一句粗话呛得怒火丛生:“你骂谁呢!啊?!该滚的是你!”他尊敬鸫,所以才没有去抢驾驶席,但是对路马就不需要客气了,理所当然道,“还没有谁能让坦托战士坐在飞船后面!”
两个受轻伤的士兵闻声走进驾驶舱,要给长官撑腰。
“……”左辰扶额,还没出发呢就要打起来,看来他们真的和坦托军团八字相冲不对付,“这是我的飞船,路马是我的副手,不想坐的话,就滚下去。”
他声音不大,但是不容拒绝,乔雷尔立刻站了起来,说道:“抱歉长……”他想说长官,话到嘴边堪堪停住了,“鸫先生,我是阿斯加德号上的王牌驾驶员,驾驶技术在整个坦托军团都……都拿得出手。”
左辰语气冰冷道:“我看到了,你们坠落之前确实干得不错。”他没有说后半句——不是还是被人打下来了吗?
乔雷尔有些脸红,与士兵面面相觑,因为这件事,回到坦托军团,他也得接受处分,轻则记过,重则降职。
他无话可说,沉默着坐到了后面,将援军的路径坐标输入到飞船系统中。
飞船起飞后,先是贴着森林绕行到城市边缘,等没有任何动静后才攀升到半空。
在空中他们看到了城市的全貌,天幕上的钢铁框架被战斗飞船打断了两处,现在正在修补。
而会场上冲天的白光现在已经消失不见了,估计是因为要修天幕中继站,不能浪费能源,所以暂停向宇宙发送声波无线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