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虞简遥渐渐接纳了他,甚至心里为多了一个玩伴隐隐高兴。
谁也看不见他,只有自己看得见,她甚至很多时候不用写字,这个叫阿霁的少年就能明白她的意思,好似跟她心意相通一般。
她最喜欢的简兰阿姊温柔端丽,常来找她玩,但虞简遥不会说话,她一个人也没法说太久,很快就没话说,场面常常安静下来。
虞简遥常觉得对不起简兰阿姊,渐渐地,自己就找借口有事,把阿姊送了出去,她慢慢把自己和正常人隔绝开,安慰自己一个人也没关系。
但是跟阿霁在一块儿,他好像永远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不用她写在纸上,轻松就搭上了话,而且一个人也能说很久,大到治国,小到挑剔她的屋子无趣,有时话多到了虞简遥心烦的地步。
可私心里,她是很高兴的。
虞简遥平静如水的日子里,最怕的人不是虞父,反而是家中给她请的女先生,女先生为人严谨,常考校她的学问。
可虞简遥不是顶聪明的人,常常被女先生问得不知所措,然后看着女先生失望的神色,更加自卑。
可有了阿霁在,考校再也不是她的噩梦了。
他比自己厉害了不是一星半点,轻松就能给出答案,甚至是女先生当堂要她做的文章,阿霁也能出口成章,让她誊写下来。
女先生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满意,虞简遥也轻松了许多,应付完转头就能开怀地和的阿霁去玩,平淡的日子变得快活了不少。
而且阿霁还给自己带了一只漂亮的白毛小兔子,陪她一起喂兔子,遛兔子,怕兔子孤单,又去找了一只来,让它俩比谁跑得快、谁吃饭快。
宋观穹把兔子抱起来,凑到脸边,问道:“我和兔子,谁好?”
虞简遥伸出手指,故意在他面前停了一下,然后落在了兔子小脑袋上。
见他的表情从得意变成失望,虞简遥转身偷笑。
她谨记着他说的话,笑得太开心,阿霁就要走了。
虞简遥开始每天一睁眼,就开始期待一天,可恶的人
()慢慢变得可爱起来。
女先生教到《女则》一书,阿霁就变得烦人了许多,卧在书案边,扯着她裙上的流苏,打扰她的听讲。
虞简遥瞪了他一眼:别闹!
宋观穹眼神慵懒的,不屑道:“你还嫌日子不够无趣,学这些的有什么用?”
他不乐意看她把那些死板的规矩听进去,拿什么贤良淑德守规矩困住自己,这一圈一圈的墙还不够吗?
可是不学这些,她怎么嫁人呀?虞简遥觉得这些都是女子该会的。
他说道:“我以后娶你,不让你学这些。”
又说这样的话,虞简遥都不兴得理他。
“凭什么妻子要学这些去讨夫君的开心,夫君就等着一个女子嫁过来伺候他就好了,要我说,夫君的任务才是每天让夫人开心,没有那些烦心的,夫人才能考虑生个孩子,继续把日子和和美美地过下去。
不把你放在心上,要你用一层层规矩把自己束缚起来,本质就是不在意你,不值得嫁。”
他不提周凤西,却句句是给她暗示,“就像我将来做你,就只让的你开心。”
是啊,虞简遥陷入了沉思。
不开心,嫁来做什么?
可是她要嫁的人是凤西哥哥,怎么可能不开心呢?
想到那个骑着骏马、英姿勃发的郎君,虞简遥忍不住牵起唇角。
宋观穹对她这笑一点不陌生,好说歹说,她还是不开窍!
气得转身他转身就走。
可在女先生让她抄写《女则》的时候,宋观穹又回来了,趴在窗边,诱惑道:“美丽聪慧温柔大方的虞大小姐,陪我玩吧,我们去投壶好不好?”
此时已经下学了,虞简遥本来就不想抄写这些,何况是去玩投壶,阿霁漂亮的眼睛里存着刻意讨好之意,寻常人都拒绝不了。
她仰着脑袋,矜持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