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快说,他在哪儿,我要见到他……”韩娥的眼里放着异样的光,口中不住地念:“谢上苍保佑,谢上苍保佑……”
“保佑谁?”老板娘问。
“程公子呀,他大难不死……”
“呸!什么程公子,他是个忘恩负义的无赖,天打雷劈坏蛋……”
“您说什么?”
“韩大姐,你听了别伤心……”
“罪过呀,罪过1老板娘的讲述在连声叹息中开始。
“那无赖说起来还是我的一个远房侄儿,从小上过几天学。后因父母早逝,无人教管,便在世面上鬼混,学得油头滑脑,专门结交孤朋狗友,干些不见天日的勾当。他见你卖艺挣了些钱,便许我厚礼请我说媒。哪知道这小子心怀鬼胎,串通几个泼皮把你骗到落魂桥劫了你的钱财,然后准备把你卖到胡地。那天晚上把你骗到落魂桥,谁知强盗遇上贼,那几个泼皮早已通谋,把姓程那小子砍于桥下。正要抓你,你却投了水。他们下河捞起那小子,打开包袱分了钱财,便一哄而散。”
“真叫祸害千万年。没想到那小子被砍一刀并未丧命,被人救起后养了几个月伤便好了,只是左臂没了。但他并不改邪归正,整日甩着一只空袖子在街面上逞强,谁见了谁躲。就连我家也被他讹去不少钱财,要不,我们怎么会败得这么快?……”
“不”韩娥听了,尖声喊道:“不!我不相信!你说的是假话。他,他绝不会那么坏1
“你应该相信!她没说假话!我比她说的更坏1
冷峻的、无情的、好像是从空中掉下来的话音,把韩娥和老板娘吓愣住了。
随着话音走进来三个人。为首那个飘着只空袖子,韩娥一眼便认出了他。他冷笑着,一步步走近韩娥,说:
“韩姑娘,没想到,我们还挺有缘份的,都大难不死,现在又见面了。”
韩娥望着那张变得凶恶冷酷的脸,变得凶恶冷酷的话音,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用愤怒的目光望着他。
“韩姑娘,你不要生气,我早就想来拜望你了,只是没得闲。今天到府上不为别的,我们几个兄弟要借你这几间草屋住几天。”
韩娥死死盯着他,不说话。
“还有,我们兄弟这几天手头有些紧,把你的钱借些给我们使使。”
韩娥还是不说话。一边的老板娘却说了:
“姑娘,别借给这帮畜牲……”
“住口!刚才你多嘴饶舌我还没找你算帐哩1
“算帐,我倒要跟你算算帐,你骗去了我多少钱?”
“兄弟,”程寿对身后的两个人说:“让她老实点1
两人各自从裤腿上抽出尖刀恶狠狠地对着老板娘,她便不再开腔。
韩娥也不做声,只把手慢慢伸进怀里,摸了一阵,摸出那玉镯来。
“啊,原来是当初我送给你的那玉镯,可它,又价值几何?”说着,程寿准备去接。
“滚1韩娥使劲将那玉镯朝他脸上掼去,嘴里不住地喊:“滚!滚!滚1
程寿被那玉镯打痛了,脸更难看了。他摸了摸痛处,然后把手指张开,伸向韩娥的颈项……
只听传来“哎呀”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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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人为至灵,何以自咬?
对情人一往情深一腔热血的韩娥,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和背叛。她悲怆地唱着绝望的歌,走进熊熊大火中。
燕太子丹与高渐离等一行离开赵国都城邯郸,晓行夜宿,直奔燕都蓟城。
这天中午,他们来到一片柳荫树下,见有酒招儿在风中飘动,便下马走进这家酒店,准备吃喝点什么再走。
这是一家只有两张桌子的小酒店,燕丹一行七人围坐两桌却缺两张凳子。原来刚才两个客人酒饭后一人拖了一张去柳荫下睡觉去了。店家走近一看,二人翘着腿睡得正香。他走到一个大胡子面前,正准备喊醒他,但见他膀大腰粗,长一身起疙瘩的肉,不敢惊动,便转而去叫一位面皮白净的客人。他推了推他说:
“客官,清醒醒,我取板凳一用。”
喊了几声,那客官打着哈欠醒来,听说要凳子,极不情愿地站起来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