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清晨,好像总是比平日要冷一点,周一的学生们,似乎也总是比平日要更加的困倦疲惫。
第1节课的英语老师请假了,这节课自然而然地改成了自习。
天气越发凉爽了起来,许羚这会儿便已经套上了一件有些毛绒的夹克了。
她一手握着笔,一手出揣着兜,两条小短腿快乐地悬空摇晃着。
陆忱之看着微抖的桌子,几秒后,他合上了课本。然后他转头,托腮,一动不动地看着许羚。
一分钟后,做题的许羚动作僵硬了起来。
三分钟后,晃腿的许羚停止了晃腿。
而十分钟后,许羚藏在毛绒夹克的小脸蛋开始变粉了。
终于,她忍不住了。
许羚捏着那根毛绒绒的可爱黑笔指着陆忱之,脸红通通的,语气凶巴巴的,“你看什么!不准看!”
陆忱之翘起了嘴角,“哦,抱歉,走神。”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那你脸红什么?”
许羚闻言,脸上的粉色又加深一层,她咬着嘴巴,握着拳头就想去捶陆忱之。
可惜,拳头刚伸出去就被陆忱之一把握住了。
陆忱之握着这个暖暖的小手,喉间溢出了点笑,“还挺暖。”
与之相反的是,许羚被陆忱之冰凉的手冻得浑身一哆嗦,“好冷!你给我松手啊!”
“不冷,很暖。”
陆忱之话音带了点笑意,说着便揣进了口袋。
他抽出了本书,耳中只听得见身边的人发出了小声抗议,他的笑意愈深。
看了几分钟书,陆忱之突然发现许羚也不挣扎了,也不出声,安静极了。
陆忱之倒有些好奇了,转头看过去。
许羚侧趴在桌子上,面色微红,黑色柔软的头发有些凌乱,衬得她嘴唇愈发粉嫩湿润。
她黑眸里有几分水雾,朦胧动人。而此刻,她征用这双湿润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
陆忱之心剧烈起伏了一下,喉咙发干,直直地看着她。
他像是与美杜莎对视后的石雕像,亦如被惩罚的水仙花,只能这样僵硬的,抱着这样慌不择路的心,注视着面前的人。除非,除非有那么一位怜悯且愿意开赦的神明出现,用一句咒语亦或者一个术法来帮他解除一切惩罚。
然后,陆忱之等到了。
许羚咬着嘴巴,小小声地道:“陆忱之,我……”
陆忱之眼睛盯着她,手一动,一时不察,手肘撞到了桌角,一下吃痛地松了握着许羚的手。
许羚被这撞击的动静吓了一跳,身子都抖了抖,“你、你没事吧?”
没事,怎么了?”
陆忱之舌头抵住上颚,忍着痛意,竭力使自己不露出过分狼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