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凌虚派弟子闻言都是火冒三丈,其中一个膀大腰圆的已经将手按在了刀柄上:“小白脸,什么这种货色,嘴给我放干净些!”
那少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白狐毛的出锋围着他的脸,把他精致的眉眼衬得越发矜贵。
他身边的女子一身黑色劲装,手肘上搭着件妃色锦貂裘,腰间挂着一把全不相称的无鞘铁剑,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似乎对他们的剑拔弩张全无所觉。
凌虚派一行中为首的葛长生打量了两人几眼,按住同伴的手,用秘音道:“明日重玄的人就到了,这种时候别节外生枝惹出祸端来。”
就在这时,阁主及时赶到,将两拨人马都安抚一番,对少年道:“下面人不懂事,两位贵客要去十楼用膳当然是一句话的事,有请有请。”
一场纷争消弭于无形,狸妖宛秋已将凌虚派几个修士带到十层的雅间坐下。
姬少殷不动声色地捏了个诀,便有一点萤火似的白光从他掌心飞出,飘到十层,黏在屏风上。
那些人的谈笑声便清清楚楚地传了出来。
冯真真笑道:“原来光风霁月的小师兄也会听人壁角。”
沈留夷道:“我们在这凌州城里势单力孤,为了除暴安良用些手段无可厚非的。”
冯真真挤挤眼道:“我故意这么说,就看沈师姐是不是又急着帮小师兄说话。”
沈留夷红着脸道:“你这丫头总拿我取笑,我不理你了。”
姬少殷却丝毫没留意他们这边,只微微蹙着眉,听着十楼的动静。
那几个凌虚派修士显是常客,一落座便与几个花娘熟稔地调笑,言辞露骨,连李道恒都有些听不下去。
姬少殷强忍着不适,却只能皱着眉头听下去。
只听一人道:“重玄的人明日就要到了,不知这次来的是谁?”
另一人道:“本来是崔凤凰,但他在太极台上成了烧鸡,所以换了个人来。”
“是哪峰弟子?”
“听说掌门夏侯俨的亲传弟子。”
“是穆影月、苍柏还是吴屏山?”
“不是那几个老熟人,”一人道,“是姬少殷。”
“姬家人啊……”另一人意味深长道。
“不是长留姬家,是括苍山姬家的旁支,”第一人道,“家世只是平常,听说他父母只是元婴期的医修,儿子倒是天赋异禀,才两百年就跨过了炼虚期的门槛。”
“他们重玄一代不如一代,竟然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另一人纳罕,“我先前都不曾听说过呢。”
“听他们重玄的人说他虚名淡利,与世无争,行事不像崔凤凰他们那般张扬,又时常外出游历,连门派中的人都不常见到他。”
“这么一说,我倒越发想见见这位正人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