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得,见不得。
眼前这便黑了下来。
是梦罢。
梦里还是这身带血的王袍,而王爷爷穿着一身布袍子,走在春暖花开里。
“你是王上了,景玄关在吧。”
不敢说话,不敢作声。
会拿回来的,然后又看见了娘亲,娘亲招着手:“你又胡闹了,女子能绣绣绢帕就好的。”
还有圆和,还是圆圆胖胖的样子:“子桑,你穿的可真好看,我也要留着头发,穿好看的衣裳。”
主持笑着:“王上也是人啊,也是要听佛祖话的。”
佛祖么。
我原本不想再见你的,不过这次,我仍是想求你了的,不管是无间,还是地狱,我只想留在人间。
答应白允沫的事情,都还没有做到呢。
我得年年给她纳双不大好看的鞋子。
佛祖总是笑着的,不知是应你,还是不应你,不过睁眼的时候方知,我公子桑还是命大的。
手动了动,手心里便是软软的一片。
眼前是华丽的锦帐,转头看了看,这里是原来王爷爷住的景宁宫罢。
外边好像没下雨了,日头正盛,灿灿的一片。
怎么腮边还有泪,子桑抽出手来,捻着白允沫的脸蛋,动了动身子,腿上疼得厉害。
心道,不愧都是我南凉的甲士,到底没下狠手,不然早便身死了罢。
到底都是良家好男儿。
白允沫半梦半醒,伸手握住脸上几指,然后慢慢睁开眼,声音疲惫而沙哑:“你到底是醒过来了。”
本就是带病之身,淋雨,受伤,鬼门关没收你,万幸。
两两来看,都展颜而笑,子桑说:“我这三天两头地生病,不就是为了让你的医术有地可施么。”
白允沫隔着泪眼,笑着便在子桑腕上咬下一口:“这回信了我的医术,下次便再不能有了。”
再不能了。
“以后就不能再任性了,别说那白壁城墙,就是宫门也得少出了,我的陛下。”
笑,是啊,从此便是宫中人,一人身系天下事:“知了,我的小医官。”
又转而来问旁边人:“战事如何?”
德章急上前来说:“大吉大利,方仲侯不在军中,军心大乱,不服公奇介者众多,周将军神威,只小战便收服十几万人。”
“现周载何处?”
“合兵当日便一路北上往景玄去了。”
原来已经昏睡了三日之久:“朝中声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