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允沫被拉回子桑怀里,小小安静了会,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言语担忧:“还是有些烫。”
“福安,药让人煎了么”
“一会就好。”
白允沫这便起来了,让福安把衣衫都拿来给她,又让另打了热水来。
一样一样的,她都要亲手侍侯着。
今日她的子桑要为王了呢,可是心里还是有些慌,扶着子又起来,帮她梳着头。
索性都放了下来,鲜少能见到子桑长发散落的情况呢,白允沫说:“以后等不那般忙了,就天天梳环罢,不挽也可以,穿轻纱,好看的。”
“依你。”
王袍上身,子桑深吸口气,尽量把病态放至一旁边。
金色的翼冠,齐齐于额边束着,锦白的领边,胸前纹绣着金红交织的章纹,广袖垂地。
腰带龙纹圈玉,下摆流云轻腾,脚上亦是流金盘线的锦靴。
“从此往后,我的殿下,就变成了我的陛下。”
白允沫将象征身份的尊兽玉佩系在子桑腰间,抬首眼中溢泪:“记得好好的。”
还等你娶我。
“好。”拿手捏了她的脸蛋,拥在怀里久久不愿意放开。
她这番乃是冒着雨势去楼墙上登位为帝,若没得命做帝王,但不做了罢。
只可惜,连醉酒好猎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只可惜,我许你的相携与老也就没得了。
德章在旁边亦连连摇头,这世郡真是太胡闹,拿怀命来赌运气,何苦。
“殿下,是时候了。”福安备的车驾已然到了殿外。
松了白允沫,帮她再把面上的脸揩了一遍:“我还是喜欢你笑的样子。”
白允沫转便笑了开来。
恍雨后池中白莲,又是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一会带着大雪,别让它跟着我。”
这次就是再厉害的银狼也帮不了我的。
白允沫点头,然后泪眼朦胧地看着白衣王袍,金冠于首的人移步出了殿。
殿外密细雨连绵。
声势浩大的仪仗队这便出往王城往去了。
整个白壁城的人都挤在了道旁,南凉自开国以来,从未听闻这等奇事。
城中有王诏榜说,南凉第十二代君王将于白壁城南门楼墙上进行授位登基仪式。
城外还有十几万兵呢,乱箭无眼。
王诏说:“公子桑一届女流,天下多有人不服于言表,今春开授位,敌方眼前登位,若能坐上九阶九的王位,便是天意如此。”
若公子桑不能即位于尊位之上,届时,城门将大开,白壁城内无论文武皆迎入方仲侯为新王。
这是世郡殿下和老天赌命啊。
世人摇头,好好的仗不打,博上这等性命如何值得。
有明眼人说:“可若是赌胜,嬴的即是天下一心所向啊。”
若赌输,王位之争暂做休止,合兵即有近二十几万,可速北征赶在东池大肆进举前进行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