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罗仲在宫中,只医术再好,王爷爷怕也是撑不过去了。
想到若是王宫被破,王爷爷估计会在逆臣贼子的眼皮之底下活活归天,她那个连寸土都不愿失的王爷爷怎能忍受这等屈辱。
悲愤从心生来,可现在不是伤怀的时候,子桑吸口气,稳定情绪来问周载的意思:“如果要解王宫之围,就只有提前开战,保胜,方能分出些许兵力回快马回王都了。”
可景玄关外东池驻兵三十来万,即使全军而动,有神将排兵点阵,也不一定能全数歼灭,时间怕还是来不及。
“或应先分兵少许回王都。”周载这一生,只为着忠君护国四字而活,他自也不能看着逆臣入宫。
“哪里有兵可分?”
子桑一言问出,两人都沉默许久。
现在军中八万兵是万万动不得的,只能等援兵,援兵却迟迟不到,连快马书信也越递越少。
此时天色已渐暗,帐中一片昏色,周载背着手转过身说:“点灯,让其它部将进来罢。”
子桑知道目前这件事情对周载来说实在过于突然,对军中来说亦是雪上加霜,她从容点了灯,出得帐方呼口气身子顿时便软了几分,手脚疲软的往自己帐中去。
而隔着将军帐角落里的南无亦是身子发软,仅发红的眼睛圆瞪着露出一股怒意。
旁边小案上置着未动过的肉干正隐约散发出些许油香。
白允沫原先进来时便把那肉给南无的,南无非只看一眼便转头不理,知她会不理便直接拿着那包药粉散在帐内自己憋着气跑到外边站了会,这时再进来,南无便已然软在小床上。
“你实在是太拗了,虽知你不喜欢这样,可我也没得其它好法子了。”
白允沫把南无扶着躺正,顺了被帮她盖上,然后探摸过南无的脉,瞧着南无生气的样子,不禁笑了笑:“其实你生气的时候也比你不言不语的时候好得多。”
生气的时候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倒有趣得很。
南无继续瞪着,手想要去握剑,却五指发软,毫无用处。
“我给你弄些药,你到时候还是得吃些的,不然你整日病着,子桑也跟着像病怏子似的。”
说到这里白允沫又极是郑重的说:“她一直便是把你当作旧友那般的,虽然你于她没什么好,可到底当年她被空桐管制着时,身边也只有你。”
南无即是能开口说话,她也是不多与旁的别人说些什么的,她也是跟在子桑身边时认得的白允沫。
白允沫在南无看来,是样样都好的,光鲜华美,衣锦玉食,万人荣宠。
也只有这般好的人,与子桑那等人站在一起便衬得极为妥帖。
以前时,南无也怨过子桑怎的就如何也不能把她放在心尖尖儿上,自遇风歌之后,尚能理解子桑说旧友是何意思。
你若是心里还没放得真正能放进去的人儿,便总也容易把重要的人误当成心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