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鸿俊便听见楼下扛木门声,特兰朵说:“你上去看看?”
“**苦短。”阿泰笑道,“别不识趣。”
“啪”一声响,像是特兰朵扯皮鞭的声音,阿泰便识趣地快步进了酒肆楼下,朝二楼叫道:“长史,鸿俊,你们醒了么?”
“我可上来喽——!”阿泰夸张地说道,并用力地踏着楼梯上了二楼。只见李景珑已醒,懒洋洋地倚在栏前。鸿俊睡眼惺忪,看着阿泰。
“驱魔司有人找你。”阿泰答道,“昨晚喝了多少?来点儿回魂酒?”
李景珑昨夜并未喝太多,摆手示意不必,鸿俊收好衬裤,从背后递给李景珑,李景珑便胡乱折好揣着,带着鸿俊下来,鸿俊还有点尴尬,早起时那阵情|欲倒是退了,挠着头,朝特兰朵感谢她昨夜收容。
特兰朵说:“吃了面再走?”
李景珑边走边说:“我带他外头吃去,不叨扰弟妹了。”
“常来啊。”特兰朵又道。
阿泰笑嘻嘻地看两人,鸿俊便尴尬一笑,跟着李景珑走了。
西市有一家名唤“金玉饭”的早摊,乃是以猪骨、鸡慢火熬煮高汤,加入抽芯银杏也唤白果、春笋、白玉豆腐提鲜作汤。
“神仙眼馋想下凡,只为吃碗金玉饭,客官的饭来喽——”小二玩杂耍般擎着六个海碗,挨桌乒乒乓乓地上米饭。鸿俊一看碗里,半海碗新蒸好出笼、热气腾腾的粳米饭,上铺一把片得如薄纸般起卷儿的新鲜茭白。
“这怎么够吃?”鸿俊说,“再来两碗。”
鸿俊正要吃,李景珑忙把他按住,让他等,答道:“别着急。”说着示意老板那儿还有口大锅正熬着汤。
“仔细着汤——”
高汤起锅,舀一海勺并煮得软糯的白果,朝饭上一浇,半碗饭一大勺汤,成一海碗泡饭。只见那粳米煮就的饭粒被汤一泡,如白玉般晶莹细软,白果胶糯,豆腐清甜,那高汤更为鲜香。
一碗雪白泡饭,每个客人再配一个流油的咸鸭蛋、一小碟醋芹。
鸿俊:“……”
“爱吃几碗吃几碗。”
一张长桌,两人对面坐着,清晨周遭没几个人,李景珑舀一小勺鱼松,撒在鸿俊碗里,说:“悠着点,别烫着了。”
鸿俊想起有次李景珑让他少吃点,得到的回答是“我自己有钱,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怎么了”,当即拈着那勺,笑了起来,抬头望向李景珑。
那少年笑容,眼里荡漾的情意,登时让李景珑如沐春风。
李景珑竟是脸红了,忙跷起二郎腿,尴尬地掩饰某种纯粹发自本能的变化,咳了声,说:“笑什么?”
鸿俊摇摇头,自顾自好笑,李景珑随手拉了下武袍襟,吃着早餐,片刻后想到什么,一本正经道:“好吃么?好吃你就多吃点。”
鸿俊“嗯”了声,李景珑又笑。
“你又笑什么?”鸿俊已渐渐地不再紧张,只觉得和李景珑在一起,人生仿佛随之变得十分美好。
李景珑云淡风轻道:“我笑食、色,性也。”
“什么意思?”鸿俊问道。
李景珑朝他挤了挤眼,鸿俊一头雾水,吃完一碗,又要一碗,吃第二碗时,突然明白李景珑那话之意,“噗”一声险些把饭喷了出来。
双案并发
早饭后李景珑只不回去,与鸿俊拐进一条巷内; 来到一户人家门前; 敲了门进去; 鸿俊已来过两次,正是陈家。
“怎么了?”鸿俊诧异道。
李景珑沉吟片刻; 朝鸿俊说:“昨夜梦见了一些事,于是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