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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第1页)

这种行为对公元前二世纪度量较大的皇帝并不构成困扰,虽然偶尔也有零星的反基督教事件及地方上的集体屠杀发生。在那些集体*中,拒绝改变信仰的基督教烈士从容就义。这些烈士并未领导革命对抗政府。他们纳税、享受罗马政府提供的福利,在艰难时刻和其他人一起受苦。他们所要的,无非是政、教分离。没有政府能够迫使他们向其厌弃的异教神祇崇拜——甚至崇拜一位已逝的皇帝。 txt小说上传分享

君士坦丁大帝(8)

就是这种强硬的态度,震惊了保守的戴克里先。他一直想重振罗马的权力,并恢复古老的宗教传统。他发现,有人不愿遵循数世纪以来的仪式(同时也是爱国心的重大表现),却去实行他们私人的宗教信仰,令人难以置信。基督教徒对基督的忠诚,对他而言,即代表对罗马的不忠。

身为皇室的亲近成员,君士坦丁仔细观察到皇帝逐渐增加的反感。他必曾出席皇室家族晚餐桌上的争论。后来不顾戴克里先的想法,改信基督教的戴克里先妻女,在用餐时表达了她们的观点。这时,辅佐戴克里先的共事者“凯撒”伽列里乌斯却愤怒地咆哮说,如果不加以遏止,基督教将毁灭帝国。伽列里乌斯生性粗暴,为一蛮族女祭司之子。

戴克里先的耐心,终于在公元三○三年用尽,后来这年被称为“大*年”。受到预言家的煽动,他下达一张敕令,命令所有的基督徒向官方的异教神祇祭祀。那位预言家指称,因为基督徒曾在一项庄严肃穆的公开祭祀中作出象征十字架的手势,使他无法正确解释祭祀牲口的肝脏传达的讯息。一名烈性的年轻基督徒撕下敕令,便立即被逮捕、折磨,然后处死。在戴克里先的神圣寝宫内位居要职的三名基督徒官员被处决,地方主教的下场也一样。其他许多烈士,特别是帝国东部的烈士,在面对火刑、磔刑或绞刑时,全部毫无畏惧地忍受那些最严酷的刑求。他们的英雄行径——有些人可能称之为宗教狂——后来因天主教堂追封他们为圣者而永垂不朽。

君士坦丁目睹了多起基督徒表现英勇的例子。自身也是一名勇敢青年,他一定对这种英勇的行为印象深刻,甚至对这种令人心甘情愿为之牺牲的基督教神祇力量感到好奇。同时,父亲方面传来的消息,也使君士坦丁暗自萌生的同情升高。他担任西部“凯撒”的父亲在执行戴克里先的命令上有所保留,拒绝在管辖的区域内处决任何基督徒。然而并无证据证明,此时君士坦丁在哪方面受到基督教吸引,或是除了旁观这些可怕的公开*外,还做了其他事情。他在戴克里先宫廷中的地位岌岌可危,性命完全依附于两位东部统治者的好恶。他知道伽列里乌斯嫉妒他在军中的声望,而且等着他做出错误的行动。他也知道,如果他对基督徒稍加偏袒,戴克里先会毫不犹豫地以叛国罪名将他除掉。目前及多年后他幡然改变信仰之前,他一直公开信仰军人阶级所信奉的太阳神,并且在所有公开仪式中祭祀传统的罗马神祇。任何改变信仰的念头,一定被他深埋在下意识里。但是他成为基督徒皇帝的后来几年,一谈及前任皇帝的*,总显得极度厌恶。

戴克里先另外又增加其他严酷措施,专门用来瓦解基督教教堂仪式。他囚禁教士、烧毁《圣经》、破坏许多教堂——包括在尼考米迪亚的一座基督教建筑。该建筑就在皇宫大门外,看来似乎是在嘲笑他。在短短的时间内,皇宫二度遭遇祝融。多年以后,君士坦丁断言,那是基督教神祇发出雷电,将皇宫烧毁殆尽。指责基督徒为纵火者的戴克里先,更进一步地加强*行动。在罗马遥远的首都,胆小的主教马尔塞来努斯(Marcellinus,并非所有的基督徒都是英雄)将所有《圣经》交给警方。近东、埃及到北非的监狱,都挤满了无辜的基督徒。

戴克里克的疯狂并未持久。颁布首道反基督徒敕令的两年内,他深受极度衰竭之苦,那是因为二十年来的长期紧张所造成。有一次病情相当严重,在那几个月内,有关他已去世的谣言满天飞,他开始慎重考虑退休,把这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担子交给其他人。他的问题之一是,西部的共治皇帝马克西米安虽然有蛮勇,但无智慧接下这个重担。戴克里先的解决之道是,遣人送一道密令给马克西米安,要他在自己公开退位同一日一起逊位。

公元三○五年五月,他在尼考米迪亚城墙外的一座山丘上举行正式的逊位典礼。君士坦丁身着护民官深红及金色相间的军服,随侍一旁聆听皇帝的宣布。戴克里先站在一根刻有他最敬爱的朱庇特神像的大梁柱下,含泪告诉众军队说,他身体日益衰弱,需要休息。在他们惊惶的喊叫声中,他宣布他和共治皇帝即将逊位,而“凯撒”伽列里乌斯将出任位高权重的奥古斯都一职,君士坦丁之父克洛鲁斯则出任另一位“奥古斯都”,统治罗马西半部。这对君士坦丁而言,不啻为一好消息,但是他却觉得距离父亲相当遥远。那位刚出炉的共治皇帝此刻在欧洲北部的某处作战。

戴克里先接着宣布接任伽列里乌斯和克洛鲁斯旧职的两名新“凯撒”。虽然君士坦丁只有二十五岁,但他可能希望听到自己的名字,因为他在军中颇孚众望,戴克里先卧病时,宫中阴谋者阿谀的私语后来传成谣言说,君士坦丁也在晋升名单之列。没想到,新“凯撒”变成塞维鲁斯(Severus)和代亚(Daia),一个是伽列里乌斯的旧袍泽,另一位是他的侄子——两人对君士坦丁均不很友善。当代的一位作家拉克坦蒂(Lactantius)形容众人对此宣布的反应:

众人一片惊讶。伽列里乌斯一手猛然向后推,把君士坦丁推开,再把代亚拉向前,替他脱掉了身上穿的平民服,让他站在最显眼的位置。每个人都在怀疑他能成就什么事……戴克里先把他的紫袍脱下,披在代亚身上,并且恢复他的原名“戴克里斯”(Diocles)。

现在变为一介平民的前任皇帝戴克里先,退隐至达尔马提亚(Dalmatian)海岸的萨隆纳(Salona,现今是斯普利特岛上的一个殖民地)。他在该地拥有一座巨大豪华的宫廷。这栋建筑,至今仍为游客所惊叹。就在此处,他整理花园,不问世事。

君士坦丁从此以后不能再依恃戴克里先的保护。他对自己的能力充满壮志和信心,但是权衡伽列里乌斯的嫉妒,和新朝廷内满是伽列里乌斯心腹的事实,君士坦丁知道,他出头的希望受阻,而且可能有不利于他的阴谋发生。他开始计划逃出宫外。

凯撒大帝(1)

第一章:三月十五日

穿过罗马狭窄的街道,凯撒(JuliusCaesar)由众仆抬着,正朝罗马公众生活中心的古罗马广场(Forum)前进。簇拥于其后的是一群高声欢呼的群众。凯撒已花数年时间奋斗,欲增加其政治实力,却每每遇一群不愿既得利益被侵犯的保守派*所抵制。这群*想方设法,立意保存罗马的寡头政治。寡头政治是由那些最寡廉鲜耻却有最富有的人所掌控的非正式*。现在,凯撒被大多数人尊为权力与才干的象征,一位富传奇色彩的英雄人物。在获得几项重要公职,积累大量财富以及日增的影响力之后,他终于成为罗马的*者。每当他出现在公共场合时,人们都聚集于其跟前,向他致敬。有些人甚至尊他为神。罗马钱币上都印制着他的肖像,对一个活人而言,那是史无前例的尊荣。

然而,在公元前四十四年三月十五日这一天,却有些征兆夹杂在欢呼与奉承声中,预示着即将发生的厄运。一位预言家早先曾语带玄机地告诉凯撒,要慎防邪恶的势力。他的妻子卡尔普尔妮亚(Calpurnia)曾梦见他被恶意谋杀,故恳求他别离开房子。凯撒虽明显为此般征兆所扰,却仍决定,无论如何要到*院去。如今的他已凭借一己之力,登上权力的最高峰,论勇气、机智、野心和自尊,断无受区区梦境与凶兆所恫吓之理。

凯撒抵达*院时,一群人围了过来。有些人递交给他请愿书、便条,有些人则亲吻他的手。罗马史学家后来认为,便条之一即是警告凯撒有关暗杀的计划。在此面见人民的兴奋时刻,凯撒不想停下来读这些东西,径自进入*院。

当凯撒进入大厅,登上荣誉宝座时,*们纷纷起立。不久,有一群人围着凯撒,仿佛要邀他谈话一样。一位叫辛布尔(Tillius Cimber)的*跪在凯撒面前,求凯撒支持一项政治主张。在凯撒经过他时,辛布尔突然伸手攫取这位*者的紫袍,并且猛力将袍子自其肩膀扯下。这就是暗杀的暗号。

突然之间,好几个人都自束腰的宽外衣中取出预藏的长匕首。名叫卡斯卡(Casca)的*,首先向凯撒的身后刺上一刀,匕首刺穿他的肩膀。惊惶恐惧的凯撒立刻回转身来,欲对偷袭者施以还击。此时却见眼前扬起了一片刀海。转眼间他便被此洪流卷入,淹没。狂暴、血腥的袭击,只见刺客们不停地将武器刺入凯撒的血肉之躯。而他,犹不能置信眼前所见的事实。凯撒举起他唯一的武器——羽毛笔——无力地向攻击者一阵乱挥,终于不支,扑倒在地,以外袍遮住自己的头。鲜血自他千疮百孔的身躯中汩汩流出,浸湿地板,但他仍用最后仅存的力气,发出短促慑人的一声巨吼。这吼声是对其中的一名暗杀者——布鲁图(Marcus Brutus)——发出的。此人原被凯撒视为盟友。当飞舞的刀阵逐渐停歇之时,气息奄奄的凯撒说道:“布鲁图,连你也有份。”

此后两千年,凯撒之死仍是历史上极富戏剧性且令人注目的一刻。学者、政治家及哲学家不停地探讨,谋杀凯撒是否为不当的政治恐怖行为,纯粹基于自利与怨恨;抑或一项爱国举动,欲铲除专制者以维护残存的罗马*。

凯撒的故事是一篇权力的故事——权力的运用、滥用所能达到的成就及失势。既然我们想要了解凯撒权势起落的各项细节,我们必须回溯至两千年前。以今日的一切观诸,实在很难想象那久远以前的时代;那种驾驶双轮马车的勇士和角斗士的时代;那种彰显诸众神的大理石神殿;人们身着宽大长袍;文件书写在羊皮纸上的年代。

凯撒大帝(2)

我们对于凯撒和罗马史的认识,来自于几个渠道。考古学家检视罗马时代建筑物的残垣断瓦,而获知部分的故事。雕像、钱币、绘画、甲胄和武器则提供了进一步的线索。其余的讯息是来自当代所写以及幸存的历史、长篇叙事史诗及剧本。

希腊史学家普鲁塔克(Plutarch)和罗马史学家苏埃托尼乌斯(Suetonius),让我们得以一窥凯撒的世界。不过,对于凯撒的探究,最具影响力的当推英国剧作家莎士比亚(William Shakespeare)。其剧作《凯撒大帝》(Julius Caesar)完成于凯撒身后十六世纪,而其对凯撒、布鲁图及卡尔普尔妮亚等人物的描写,更是栩栩如生。虽然莎士比亚也曾读过普鲁塔克的作品,然而这位伊丽莎白女王时代的剧作家却对希腊作家所写的历史随心所欲多所发挥。这部分是基于著名的文艺复兴时代的风格,因而赋予这些角色近似当代人物的心态和举措。不过,莎氏的戏剧仍为日后凯撒传记作家们的主要资料来源。

在一些诠释凯撒的作品中,我们得知他对权力的渴望。虚荣、醉心于野心欲望的凯撒,热爱人们对他的崇拜,喜欢人们的奉承,渴望获取无尽的荣耀。另外有些作品则将凯撒描绘成公正甚至温和的政治家,对百姓乐善好施,对被征服者宽大为怀—— 一位具真知灼见的爱国者,一心一意要为国家缔造出一个壮盛的帝国,要为人民创造一个公平的社会。

这两种诠释虽然截然不同,却也包含了部分的真实。凯撒和大部分的历史人物一样,性格相当复杂,而且矛盾。

凯撒大约出生于公元前一百年左右。当时的罗马人文荟萃,拥有傲人的光辉历史,文物鼎盛,政治制度先进——却也步入盛极而衰之途。据稗官野史所载,罗马城建于公元前七五三年,是由双子城罗慕路斯城(Romulus)和勒莫斯城(Remus)联合组成的单一政治实体。此二城涵盖的尽是起伏的山丘,其上居住的人都以放牧和务农为主。此城早期为世系的国王所统治。公元前五○九年,傲慢王塔克文(Tarquin the Proud)被逐之后,半*式的共和体制建立了。政权是由两名执政官所掌。执政官以选举选出,任期一年。辅佐他们的有各级行政人员及*院。不过*院只扮演顾问的角色。

共和之初,君主统治时期的严格社会阶级仍旧固存着,平民仍为主从制度所束缚,受有权势的贵族宰治。贵族控制所有的政治机构,其中包括了市民会议所在的公民议会(itia centuria)。经过两个世纪之后,罗马政治制度就愈来愈*了。最后,平民终于拥有自己的议会——平民议会(concilium plebis),同时也有专属于他们的官员——护民官(tribunes)——有权否决政府的各项政策。公元前二八七年,平民已有权任职于政府主要机构。而实际上,执政官中也有一位必须为平民。此外,平民会议已经有权通过约束人民的法律了。

到了凯撒出生时,这个看似*的制度是由一个新组成的集团所统治。此集团的成员都出身于权贵之家,其先祖不是当过执政官,就是担任过其他高官。这些排外的小集团就是众所周知的贵族。贵族们极力扩展他们在*院的实力,再通过控制*院而得以行使权力。他们借联姻而结合在一起,其下是一大群如蜘蛛网密布且较无权势的罗马人,他们以忠诚换取贵族的物质利益和政治青睐。贵族们利用这些下层网路,再加上贿赂、敲诈及勒索,以遂行其决定大部分执政官及护民官选举的结果,并且控制了大部分地方行政官的任命。祖上未任过执政官的人鲜少能晋身权力之阶。

凯撒大帝(3)

*院内经常出现派系竞争。各种派系在选举时衍生各种相互竞争的候选人,为获得各种社会和经济团体的选票而激烈竞逐。不过,每当他们的集团威权受到来自社会其他阶层的威胁时,贵族又会结合起来,以保卫其当权者的权势。

在寡头政治执政团的领导下,罗马在地中海北岸建立了一个绵延的帝国。公元前一○○年时,其领土扩充超越了意大利半岛,统有山南高卢(Cisalpine Gaul,今意大利北部)、西西里(Sicily)、撒丁-科西嘉岛(Sardinia…Corsica)、山北高卢(Narbonese Gaul, 法国南部)、伊利里库姆(Illyricum,南斯拉夫西部边界)、非洲的突尼斯(Tunisia)、亚洲的土耳其西部、亚该亚(Achaia)、马其顿(Macedonia,希腊南部和北半部), 以及西里西亚(Cilicia,土耳其东南部)诸行省。在这些省当中,有些是和罗马签订盟约的,被视为盟邦,另有一些则是在残酷的战争中被征服,必须向罗马缴重税或进贡。各方领地均受罗马法的约束。精心修筑的罗马道路网延伸至帝国内各角落。另一方面,罗马却鲜少干预其属地的内政。各省皆由其总督统御,中央政府很少对其施加监控。

总督是由*院贵族中遴选出来,其幕僚人数相当少,行政的细节则委由各地方首长管理之。而总督则将精力投注于累积私人财富,拉拢那些对其返回中央后的*有助益的区域盟邦,并且对偏远地区进一步征伐。

行省向罗马贡献大量财富。传统上,每当征伐一地时,罗马军队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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