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不求嘉轩大富大贵,给陆家争什么光,只要他本分不闯祸,我就安心了。”
大夫人一边揉腿一边感慨道。
钱姨娘生的儿子倒是懂事孝顺,很听话,但她也有心事,便是自己迟迟没有扶正,亲生儿子在人前不能喊她娘亲,而是生疏的唤,“姨娘好。”
这一声声的姨娘喊在亲生儿子嘴里,听在她耳中像针扎似的。钱姨娘挨着大夫人坐下,她特意学过按摩,除了帮二爷按之外,也经常帮大夫人捏,此刻便自然的上手了,一边帮大夫人揉捏酸疼的膝盖一边开口说道。
“嘉轩聪明,性子也好,只是年轻了些,以后就懂事了,我真羡慕你啊,唉,我所求就难了,想让儿子叫我一声娘亲都难。”
大夫人拍了拍钱姨娘的手,“会有那日的。”
说完她站了起来,“歇够了,咱们继续下山,早点回去。”
钱姨娘笑着说好,腿走着,嘴巴也没闲着,“大夫人,你什么时候帮我说说,在二爷面前帮我说说好话,我若扶正了,做什么都听你的。”
“二爷面前,我说不上话。”
大夫人加快了步伐。
钱姨娘跟着加快脚步,“大爷可以,大爷说话二爷必能听进去,大夫人,一听我儿子唤我姨娘,我心里就难受啊。”
“够了,不要说了,我知道你难受。”
大夫人叹了口气,拍了拍钱姨娘的肩膀,“可这事儿你着急也不是这个急法,我有什么资格去让大爷找二爷说此事?要不你去同大爷讲?要我说啊,不如叫你儿子找二爷说去。”
钱姨娘急了,“他怎么好说。”
“就是喽,谁都不好说,叫我去说?”
大夫人怼道。
她拉下脸一瞪眼,拿出了当家主母的架势,和训斥下人时一副表情。
钱姨娘愣住了,旋即,大夫人又露出笑脸,收起严厉,柔声道,“得了,这事情要讲究时机,现在还不是时候,走走走,先回家去。”
往日,大夫人可不是这样说的,她总说二爷性子直愣,而大爷很会劝解人,只要大爷开口二爷多半会将她扶正。
可今天她却说自己说不上话。
一阵风吹来,让钱姨娘觉得很冷,她伏低做小都是一场空了,好个大夫人,口是心非,将她当猴耍呢。
……
“一上一,一下五去四,一去九进一加二……”
“二上二,二下五去三,二去八进一加三……”
早晨陆彦生温书,陈五娘就看账本,看累了就练打算盘,将珠算口诀背的滚瓜烂熟,噼里啪啦的算数声吵不到陆彦生,只要他心静,旁边的人和事就影响不了他。
过了一会儿,陈五娘累了,瓷窑和饭馆的账簿她简略的翻看了两日,在心里大致有了了解。
“彦生,喝口茶吃点东西吧。”
小娘子端了一杯茶一盘蛋酥核桃仁来。
正好陆彦生也看乏了,他将书搁下,端起香茶抿了一口,看陈五娘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想去县里了?”
“咳咳。”
陈五娘呛了一口茶,激的直咳嗽,陆彦生莫不是她肚里的蛔虫,怎么还没说他就猜到了。
陆彦生赶紧帮陈五娘拍背,“学堂里那些不想上课的学生,便如你这般,眼神不在书上,一直往院子里跑。”
“哼,我是为生意操心,又不是贪玩儿,”小娘子把蛋酥核桃仁端到身边,“好心关心你反过来说我,这点心不许你吃了。”
蛋酥核桃仁咸香甜,是迁就了陆彦生口味的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