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延续了片刻。
随后是他大力将人压在怀里,仿若珍宝失而复得。
声线颤抖:“真的,一切皆如你所愿,以后不要吓朕了。”
“你胆子真小。”舒颜吃力地靠到他肩头,“这回我又得了什么病啊?”
有气无力的气音擦过耳朵,封彦凝视着地板,抱紧她,摸摸她的头发:“没事的,朕会保护你。”
舒颜抬起额头,碰了一下他的脸颊。
其实她清楚是什么病,甚至几个月前就料到自己会得什么病。
房间里的香、门口的花,以及日常吃的药膳中的一味药,这三者混合起来,乃是极寒的慢性毒,能让她不知不觉地失去生育功能。
舒颜行走人间多少年啊,这点伎俩在她眼里宛如透明,在发现时就决定将计就计,借此来换取利益,推进任务。
前几天她就感觉很不适了,全靠时忆施幻术,隐藏了她不佳的脸色,才能推迟到今天良机发作。
对于舒颜而言,这具肉身只是她做任务的一个躯壳,可对于封彦不一样。
她能够真切感知到封彦此刻的关心、愤怒,以及,喜欢。
舒颜看着封彦,坚硬的心软了软,扬起虚弱的笑容:“没关系,别害怕,我还活着。”
封彦心脏倏地砰砰直跳,慌张地起身下床:“饿、饿不饿啊,我去厨房看看。”
连“朕”的自称都忘说了。
他推门离开,门口的樰寻花已不见踪影。
室内也闻不见缥云香的香味。
看来是发现了。
户外,段镜寒砸碎花盆,浑身战栗,一群医官站在一旁胆战心惊。
都说邀华宫邀音殿的段公公脾气好,瞧着也没比皇上好到哪里去啊?
段镜寒盯着碎掉的盆栽,捏起拳头,骨头嘎吱作响。
他已经够小心了,半个皇宫均是他的眼线,竟还叫奸人混了进来。
他的势力还不够。
是啊,还不够。
那厢,带着粥返回的封彦坐到床边,边看着舒颜喝粥边道:“楚家不会是你的避雨伞。”
要想在步履维艰的宫廷活下去,楚舒颜需得在朝廷有人。
舒颜轻笑:“那谁能成为我的避雨伞呢?段公公你认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