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轻轻一道风,就能吹散了。
陆不言想将人放回到床上,却不想小郎君的双手紧紧攥着他的宽袖,像是攥着救命稻草一般不肯放。
因着全身都疼,内里一会儿像火烧,一会儿像水灌,一会儿像油煎,所以苏水湄仅剩下的力气都放在了陆不言的宽袖上。她死死捏着,粉色的指尖泛出苍白,抖动着,如行走在寒天之中的单薄旅人。
眼前一望无际,皆是皑雪,只有一缕暖色,在遮天蔽日的冷淡之下成为她唯一的倚靠。
苏水湄已经神志不清,思绪混乱。她想,阿娘怎么壮实了那么多。
“阿娘,亲亲……”
小时生病,阿娘总会亲亲她,说这样她就能好的快些。而每次阿娘亲完,她的病就会好。
苏水湄拽着陆不言的宽袖,着急等待。
阿娘怎么还不亲她。只要亲了她,她的病就好了。
“阿娘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苏水湄艰难睁开眼,她的双眸之中满是泪水,根本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模糊看到眼前一个虚幻的影子,正在垂眸看她。
从陆不言的角度看来,小郎君衣衫凌乱地躲在他怀里,仰着头,露出细白下颚,那双漂亮的眼睛都哭红了,眼尾还在不断沁着泪珠子。
那樱桃红的唇瓣也变成了细薄的白,因着那一点媚色血珠,所以更显诱惑。
她太虚弱了,说话的时候连嗓子都打不开,说的话陆不言大部分听不清楚,只能听到那断断续续的哼唧声。
软绵绵的像是奶猫儿在抓一样。
而最吸引他视线的,还属那两瓣开开合合的唇。
从前便很漂亮,如今满脸泪痕的开口祈求,更添楚楚怜爱之意。虽然小郎君什么都看不到,甚至将他当成了他的阿娘。
“阿娘……”
“阿娘”没有反应,苏水湄只得用头去蹭他,希望“阿娘”能亲亲她,只要阿娘亲了她,她的病肯定立刻就会好的。
可是她等了很久,阿娘也没有亲她。
阿娘不亲她,那她就去亲阿娘吧。可是她好疼,动一下就好疼。
神思混乱的小娘子哭得更厉害了,她觉得自己好疼,可是阿娘为什么还不理她呢?
苏水湄使劲往陆不言怀里钻,她期盼着仰头去蹭,瘦弱的胳膊支撑着单薄的身体,颤颤巍巍,哆哆嗦嗦,可怜兮兮。
男人坐在那里,身形如山,一动不动。
小郎君终于触到人,单薄的血色被蹭到男人上下滚动的喉结上。
陆不言的肌肤亦是白皙透亮的,那血已冷,小娘子的唇也是凉的,可当那唇带着血触到他的脖颈时,陆不言却觉精神一凛,犹如烙铁扫过一样炙热滚烫。
他想将人推开,可搭在小娘子腰间的手却没有动,甚至还将摇摇欲坠的人给扶住了。
腰好细。
唇好软。
人好香。
陆不言的脑中冒出这些话,虽然现如今非常的不合时宜,但他还是忍不住的心猿意马。
对着一个男人心猿意马,陆不言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