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哭了,哭得我头疼。”谢安执比谁都快地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他想找个地方静一静,可环顾四周,这杂草丛生的院落没一处干净地方。那结着蛛网的门就更不用说了,想也知道里面有多脏。
冬青明了他的想法,脸上的泪也顾不得擦,抽出小帕子便冲到了院落里的小石凳前,仔仔细细地擦干净,让谢安执坐下。
谢安执坐定的那一瞬,他伸手拭干身前冬青的泪,温声道:“莫要哭了,哭总不是法子,现在开始收拾,今夜我们还能睡个好觉。”
“可是咱们都没拿铺盖来,里面的也必定不能用了。”冬雪不情愿地嘟囔道。
“想来这些东西六局会安排,”谢安执轻声道,“毕竟这是冷宫,又不是死牢。”
事实果真如谢安执预料那般,冬青冬雪刚清理完屋里积尘,尚宫就亲自领人过来添置必用品。谢安执做凤君时,颇得人心,他落难了,也没人愿意落井下石。尚宫带来的都是好东西,虽不比凤君时的用度,但也是主子一般的待遇。
被褥是用新棉做的,绵软舒适,谢安执用过司膳房送来的清粥小菜后便歇下了。冬青冬雪住在偏房,离了两人吵闹,心力交瘁的谢安执很快睡了过去。
犹在熟睡时,谢安执坦裸的腹部缠上一双冰凉软滑的藕臂,惊醒的他感知到熟悉的味道与触觉,连眼睛都没有睁,只是埋头在她发丝上轻轻蹭了蹭。
钟楚泠掀开他的被子时也被内里的香艳吓了一跳,接着才反应过来,镣铐一日不解开,他就一日夜里什么都不能穿。
他被钟楚泠翻身摁在了身下,虽早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还是睁开了蒙雾的双眼,无意间用无辜清澈的双眼诱引着她。
昨夜荒唐致使的痕迹在谢安执身上还未消解,钟楚泠无意间碰到一块淤青上,令谢安执不慎痛吟出声。
钟楚泠俯下身咬了一口他的耳垂,在他耳际低语,温热的气息喷洒她的耳廓:“小声些,你想让他们两个听到吗?”
其实那只是很轻很轻的一声痛呼,根本传不到墙壁之外。可钟楚泠就存了逗他的心思,故意出言吓唬他,令他咬紧了唇,这才满足地对他任意施为。
极乐之时,谢安执无助地抱住她,在瞳孔失神前,呢喃发问,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只是失了一个名分而已,其实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变,对吗?”
钟楚泠抱住他的头,声音温柔,话里意思却冷嗖嗖的:“当然不对。”
“你分明爱我。”谢安执固执接道,他骨节分明的长指穿过她的几缕乌发梳弄,挠得指间发痒,可心底却隐隐痛了起来。
“傻瓜,”钟楚泠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唇,轻笑道,“自己骗自己便好,莫要拉着朕一道骗你。”
她在否认。
读懂她话里意思的谢安执勾唇扯出机械的笑,而后应道:“我知道了,我不说了。”
所以,你也不要再说不爱我了。
这样,没了你的否定,我的一厢情愿看起来才不像一个引人发笑的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