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上前,斟酌开口,苏渊清却行过礼后径自说道:“陛下,许久未见,寝食可安?”
如此寒暄,倒是让钟楚泠莫名舒了口气,卸掉心底绷紧的弦,轻声道:“朕很好,只是你不太好,瘦了许多。”
“不瞒陛下,自臣弟去后,臣侍寝食不安,已经许久没能做个好梦了。”
钟楚泠眸色暗了暗,低声道:“抱歉。”
苏渊清含笑摇头,说道:“臣侍不是在想阿渟之死,只是在想……臣侍似乎从来都不懂阿渟想要什么。”
钟楚泠闻言抬起眼睫,疑惑地看向他。
“阿渟熟知臣侍喜好山水、喜爱玉饰。但臣侍却不曾想过,阿渟是喜欢在家多一点,还是喜欢在外多一点,金银玉饰,他又喜欢哪一样……比起同龄人,阿渟过于懂事,从不将喜爱宣之于口,以至于与阿渟做兄弟这么多年,臣侍总是理所应当忽略了阿渟的感受,听从家中安排替阿渟入宫时,也没有问一句,阿渟,你愿不愿意。”
说着,他苦笑看向钟楚泠,道:“臣侍竟到他弥留之际,才知他是不愿的。正如臣侍闺中之时早有心之所系,阿渟也早早有了心仪的姑娘。只是臣侍的心怡早露端倪,而阿渟却从未对人提及。”
“你的母亲应当不希望你同朕说你与三皇姐的事。”
闻言,苏渊清露出了然的笑,说道:“您瞧,您都知道臣侍的心事。那您知道,阿渟的心事吗?”
“他喜欢朕。”
苏渊清脸上的笑意凝滞,愈发苦涩:“原来只有臣侍最为迟钝。”
“但朕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朕当时其实想过,召他入宫,在谢氏伏诛后,予他凤君之位的。”
苏渊清脸上的笑尽数退却,他愣愣地看着钟楚泠,缓缓道:“如果当初阿渟知道就好了。”
“他不入宫,到底是为什么?”钟楚泠发现他的反应不对劲,出言问道。
“他怕因他缘故令帝卿心生嫌隙,又怕您是被迫聘他入宫而对他满心嫌恶,所以才拒绝入宫,郁郁而终。”
说着,他叹了口气,轻声道:“如果他能再等等就好了……”
低声呢喃后,苏渊清的眼神突然变得坚毅起来,他开口继续说道:“臣侍愚钝,日夜思量臣弟夙愿,终得一解。今日在此等您,便是带着死志想同您求个恩典,方才听您所言,更是坚定心中想法,跪求陛下成全。”
语罢,他伏地叩拜,眸光灼灼。
钟楚泠后知后觉猜到了他的意思,开口道:“你想要朕追封苏渊渟为凤君,对吗?”
“既然生不能如愿,臣侍只求阿渟死后能得成全。”
“朕或许无法与他同葬一处。”
苏渊清虽然不懂钟楚泠的意思,但还是说道:“阿渟如今所眠之地便已足够,不必再行迁移,扰他安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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