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原谅朕,朕才松手。”
谢安执真是被吓着了,他的双颊一瞬染上绯红,声如蚊呐:“一国之君怎能像市井小儿一般……”
撒泼。
这就是撒泼!
谢安执左右挣扎不得章法,无奈软下声音,说道:“臣侍不气便是。”
“那你坐下来喝完这碗粥。”
谢安执依令坐下,无可奈何复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往嘴里抿。
“你吃慢些。”钟楚泠手肘撑在桌上,支颐瞧他,满眼宠溺。
谢安执眼皮也没抬,速度不减,一会儿碗里的粥就见了底。
其实他方才用膳真算不得快,只是钟楚泠看他入迷,就觉得这时间过得飞快。正琢磨着找借口让他再吃点时,谢安执已经整理衣衫站起来了。
“要沐浴歇息吗?”钟楚泠速速站起,亮着眸子瞧他。
谢安执顿了顿,拒绝之言在嘴里滚了滚,说出口便变了意思:“刚用过膳不能直接沐浴,臣侍看会书,陛下继续用膳便是。”
“哦……”钟楚泠拉长语调道,“所以你是想跟朕一起沐浴?”
他就说这人给根杆就往上蹿!
谢安执压下心中郁气,道:“陛下用晚膳也得先歇歇再沐浴。”
“所以,”钟楚泠狡黠眨眼,问道,“你答应让朕留下来了呗?”
……
因着这几日睡眠充足,第二日未到卯时,谢安执便睁开了眼睛。
昨夜到底还是让她留在栖凤殿了,只不过因为他身子还带着病,所以两人分被而眠,各不干扰。
谢安执醒时看向钟楚泠,恰好她面向他的方向侧躺,被子堪堪盖在胸口位置,不知何时跳上床的云吞窝在她怀里露出了毛茸茸的小脑袋,一人一猫,睡得正沉。
此时尚早,天还未亮,寝殿内昏暗一片。谢安执走下床,为自己披了一顶绒氅,走到小榻处,探身将临榻小窗微微开了条缝,透过这缝向天幕看去。
星子璀璨,密密夺目。
他裹紧绒氅,坐上了小榻,出神看着星空。
或许是涌进风的缘故,躺在床上的钟楚泠打了个冷嚏,将被子裹至全身维持暖意。小猫因着她的动作被卷进被子里,挣扎出来,看到小榻上的谢安执,几步便跃到了他的腿上,睁着猫眼看他。
谢安执低头淡淡回看它,没有动手驱赶,继续转头看星,云吞得了便宜,直接在他的小腹前团成一团,好似将他看作火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