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次,最表面的层次,是完全属于我自己的事业刚刚起步,使我的精神有了寄托。更深入的
层次,我不想增加你感情上的负担,你已帮了我很大的忙。唉!我的甜心,谁能忘记你
呢?”
凌渡宇一边应付她的热吻,一边却想起了卓楚媛。
看来她的新夫婿尚未能完全代替自己,所以他定要帮助她忘记自己。
就算要做丑人,也是没法子的事了。
电话铃响。
兰芝叫道:“快出去接听,现在该是十时,肖蛮姿说她会打电话来的。”
凌渡宇取毛巾围着下身,走到外厅去,拿起听筒,管家道:“卓楚媛小姐的电话。”
凌渡宇吃了一惊,差点要说不想听,犹豫时线路早接通了。
他心知不妙,试探着道:“卓主任吗?现在我该……嘿!没什么?”
他本想说:“我该称呼你作什么夫人呢?”但这么尖锐的话,对方是自己曾深深爱着的
玉人,到了唇边,始终说不出口来。
线路那端传来卓楚媛沉重的呼吸声。
凌渡宇叹道:“楚媛!找我有什么事呢?”
卓楚媛以出奇平静的语调道:“凌渡宇,想不到你是这样自私的一个人,因为我再不是
你的女朋友,所以不肯帮我的忙,还为了推御责任,将我的工作与爱不爱我的丈夫拉上关
系,这么卑鄙,你惭愧吗?”
凌渡宇想不到罪名这么严重,不过回心一想,她恨自己也不错,压下心中对她的怜爱,
淡淡道:“你不是说过希望做别人的好妻子吗?那就不要空口白话,拿出事实和行动来证明
给我看!若你认为你的工作比你的丈夫更重要,更不应该结婚,因为若像你那样到俄罗斯查
案,只是自杀的行为。卓主任明白了吗?”
卓楚媛咬牙切齿道:“我不须证明什么给你看,我和丈夫的事只是我们两人的事,谁都
不能过问,亦无权过问。我爱到哪里去就哪里去,由今天开始,就当我没有认识过你。”
凌渡宇立即闭上眼睛,准备忍受挂断电话时那刺耳的声音。
等了半晌,奇迹仍传来卓楚媛情绪波动的喘息声。
凌渡宇大奇道:“通常说了这类话后,都照例以挂线作句号,为何今次竟不是这样
呢?”
卓楚媛的呼吸放缓下来,轻轻道:“对不起!我向你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唉!我已伤害
了你一次,现在忍不住又想伤害你。”
凌渡宇忍不住笑起来道:“这或者就叫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吧!”
卓楚媛听出他笑声后涩浪的味道,叹道:“你这人哩!到了这时候仍要说笑。”
这时兰芝由浴室跑了出来,识趣地呆在卧室里,还悄悄关上了房门。
凌渡宇柔声道:“我最爱看深黑的夜空,每次当我凝望着它时,我就会想,这宇宙是无
穷无尽的,可以容纳任何的事物、任何的变化、任何的可能性,所以每当我为一件人世间的
事或物心烦神困时,我都会仰望夜空,然后告诉自己,这比起宇宙来只是微不足道、过眼云
烟的琐碎事儿。就像在一个无边无际的原野,只因你自愿落到那死心眼的感情陷阱里,便忽
略了陷阱外的世界,千万不要说我是无情,而事实确是如此,人总要去对面将来,生命还有
彼多其他事等侍我和你去做。所以我俩间的事亦须一刀两断,画上休止符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