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众人或惊愕或蠢蠢欲动之际,王宝兴说道:“当初咱们一道从西边过来,大伙手里的家财差不离多,老六心疼闺女无依无靠才给她银两傍身,你做甚觊觎人家的卖命钱!”
痦子爹只一味说他没有。
他本想将真相说出来的,奈何正巧对上王宝根的眼睛。
痦子爹不知应该如何形容王宝根的眼神,他打心底里觉得只要自己说出不该说的,王宝根当真会杀了他全家。
因此,痦子爹在恐惧之下,不得不选择向王宝根屈服。
罢了,他还是莫要招惹这等不要命的狠人了。
当痦子一家灰头土脸从王宝兴家离开,痦子娘埋怨当家的:“你当初干啥不同族长说实话?”
天知道她当初忍受了多少白眼。
每次痦子与他娘打算辩解时,都被痦子爹给拉住,痦子娘着实不知道她当家的在想什么。
痦子爹却说:“你瞅瞅王宝根的模样,倘若咱们当真对着百十号人说他闺女不是、污了他闺女的名节,他恐怕真得过来弄死咱们,你嫌弃命长不成?”
痦子娘嘟囔好几句,不过由于声音太小的关系,并未被人听清她说了什么。
就在此事发生两个月以后,痦子从织女镇娶到个婆娘。
见痦子家摆了几桌酒席,荷花再没有什么担心的。
她当然恨痦子传播谣言污了她的名声,然而世道对女子格外苛刻,痦子有一日没成家,荷花就要担惊受怕一天。
眼下见他终于娶了媳妇,想必不会再来纠缠她,荷花的轻松几乎写在了脸上。
——
几个月时光匆匆过去,木槿和东小庄妇人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果。
她们竟凑齐了四匹布,中间还有半尺布料的剩余。
木槿迫不及待让崇文套上牛车送自己前去明州城。
牛车上放了五匹布料,倘若把包裹绸缎的麻布移开,五匹缎子散发的光芒足以闪到人的眼睛。
其中四匹是木槿的,最精致的一匹则是陈寡妇托付木槿在明州城替她卖掉的。
木槿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与崇文崇武来到当初的南北布庄。
木槿严格把关每一道工序,虽说因为妇人们都是初学者的关系手艺比陈寡妇的缎子略逊一筹,但她带来的绸缎却很少有瑕疵,木槿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
此外,她当初便与掌柜说好,只要她的货没问题,那边就会收下,即使没有陆泓这道关系,木槿依旧觉得不用太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