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钱号!好气派的名字!”一赐乐业人邀请了他们在京中的生意伙伴。赵宗绩、曹评、杨怀玉几个,则带了一帮朋友。前来给他捧场……话说北海郡王当上大宗正后,小赵同学身边一下就热闹起来。
“来来来,快里面请。”陈恪笑着伸手延请道。
“好小子,不声不响,把钱庄都开起来了!”曹评半真半假道:“怎么不叫着我一声掺和掺和?”曹家是汴京城数排名前列的富户。产业之广,耸人听闻。
“我可不是东家。只不过在里面入了点股份,跟着挣点零花钱。”陈恪打个哈哈笑道:“再说还不知道挣不挣钱,哪敢惊动你老哥?下次吧,等着要是真赚钱,定要拉你入股!”其实早预备了些干股,准备投资在一些重要目标身上,曹评就是其中之一,但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个的场合。
“咱可说好了。”曹评笑道:“大家做个见证,到时候不许这厮赖账!”
众人进了店中,一边说笑一边打量这座新开张的钱号。只见新装的红松木地板刚用桐油打过,柜台上的黄铜隔栅擦得锃明瓦亮。墙角处还设着让客人休憩的桌几茶几,一旁站着养眼的侍女,随时奉上茶水点心。
陈恪引着众人上了二层,二层的装修,比简洁大方的一楼,要豪华多了。随便打开一间门,只见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墙上挂着唐人字画,墙角摆着古董瓷瓶,一溜官帽椅全都是紫檀木的。长长的茶几上,摆满了十几样时鲜水果。
陈恪领着他们进去,关上门,外面的声音便一点也听不见。
“你这店不糙啊。”推让之下,赵宗绩坐了正位,笑道:“看来是要大干一场。”
“这话可别到门外说,让人家东家听见,会撵我拿钱走人的。”陈恪坐在主人位上,招呼众人吃水果道:“我就是个穿针引线的,把我们蜀中的富户,和本地的财主拉到一起,人家念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才让我入了点股份。”
“本地财主,说的是不是那些蓝帽回回?”一个贵公子问道,看在赵宗绩、曹评的面子上,他对陈恪还算客气。
“是。”陈恪点点头道。
“这些人有钱?”另一人问道:“总觉着他们神神秘秘的,也不大跟外界来往。”
“那是你光玩去了”,有一人爆料道:“我可知道,这帮人是做钱生钱的买卖的,北边的边商,十个有九个是他们的主顾。”
“看见了,刚才楼下,瞧着侯义、李全几个汴京城有数的大财主都来捧场。”那公子又道:“看来,这路神仙平时还真是藏得深!”
“管他是哪路神仙,能借钱给我就是好神仙。”另一人两眼期盼的盯着陈恪道:“仲方,你不帮着问问东家,怎么个规矩、多少的利息。”
“好,我给你问问。”其实陈恪就可以解答,但他毕竟是个读书人,还是要尽量撇清的。
拉了拉手边一根线,敲门声便响起,一个身穿皂衫,头带八角帽的一赐乐业人走进来,看打扮就知道,这是钱号里的经济。礼貌的朝众人躬身施礼后,陈恪把那人的要求,对他一说,这位经济便笑道:“那要看你借多少了。像刘公子这样的身份,一千贯以内,不需要任何抵押,凭你的名号就能借出来。至于利息么,开业优惠,月利三分。”月利三分,折成年利是百分之三十六。现在汴京城典当业普遍的年息都在三四成左右,但是,必须要全额质押才能贷出来。若是无抵押的信用贷款,年利都要达到六成的。…;
见利息如此之低,众人登时都来了兴致,问道:“那要是有质押呢,能给到多少?”
“足额质押的话,月利两分五。”经济微笑道:“月利两分五,就是年利百分之三十。绝对是全汴京城最低价。这还不算什么,顿一下,他又放出个重磅利好道:“借款超过万贯的大客户,全额质押的情况下,月利可以再降!”
“降多少?”众人感觉心跳有些加快道。
“一万贯月利两分四,两万贯两分三,三万贯两分二,以此类推,直到十万贯月利一分五封顶。”月利一分五,年利就是百分之十八,这在习惯了高利贷的宋朝人看来,跟白送没什么区别了。
“奶奶的,果然是大优惠啊!”那刘公子喘着粗气道:“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营业?”
“今天就可以办理。”经济彬彬有礼的笑道:“去官府办了质押手续,当日便可提款。”
“诸位,我失陪了。”刘公子一下蹿起来,朝着赵宗绩抱拳道:“回头我请客!”说完,嗖得窜下楼去。
“我们也失陪了。”众人一看,心说我们也别待着了,这钱号有个几十万贯撑了天,晚了可就贷不到了。说着便鸟兽四散了。
那经济也躬身退下。
雅间里,除了陈恪,只剩下赵宗绩了。两人相视苦笑道:“都是让十三行铺给闹的。”赵宗绩现在恨不得披着两片麻袋上街,自然不会掺和。他奇怪道:“曹国舅有百万贯家资,怎么曹公正也凑这热闹?”
“百万贯家资,不一定能拿出十万贯钱来。”陈恪笑道:“弄不好就得变卖产业,那可都是下蛋的金鸡啊。现在有这么低利息的贷款,不用的话不是傻子么?”
“你们不怕赔钱么?”赵宗绩关心起好兄弟来。
“哈哈哈,全额质押怎么可能赔?”陈恪笑道:“月利两分已经是大赚了,是那些典当行太贪婪了,非要把人的血吸净!我们这家不一样,我们放水养鱼,利人利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