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内,有车灯缓速打过,拖慢了繁华都市的节奏。这条街总是很容易堵,人人都清醒地走进来,醉醺醺地被拉走。
那他呢。
现在算醉还是醒。
身旁突然有人凑近,浓郁的酒味扑鼻,“哥们儿,借个火。”
手机从左手换到右手,程则逾头也不抬,摸出打火机,随意递出去。
斟酌再三,消息终于发完,门缝随流客短暂地传出一两句粤语歌。
周尧等不及出来找人,无需搜寻,一眼看见正站在不远处抽烟的程则逾。
太醒目,太抓人。
路灯线路接触不良,熄完又亮,这人一身孤寂的黑,松弛地站在明灭之外的夜色里,连那点光亮都不屑。细雾缭绕,运气好的经风一吹,沿虚弱的昏黄往上,漫出轨迹。
周尧在心里暗骂一句,这颓然场面真他妈有欺骗性。
他要是个女的,碰见这画面,这背影,还不得直接迷恋死。
“耍什么孤僻呢,哥哥亏待你了?”
周尧手插兜,荡到他旁边嗤笑:“穷到这种地步,来,哥哥这儿还有。”
“傻逼。”程则逾咬着烟,没表情地斜他一眼,瞄见递过来的烟盒,垂下眼,这才发现唇边的烟已经燃到烟头。
他有些不爽地皱眉,掐灭烟,把手机塞回外套,不客气地抽过烟盒,回敬一句:“够孝顺。”
周尧笑骂了句滚蛋。
风一刮,周尧打了个喷嚏,他裹紧衣服,开始骂骂咧咧:“靠,忪陵这破天气太他妈不正常了,现在回?”
“嗯,叫代驾吧。”
程则逾抽出根烟,把烟盒丢回去,摸了摸左边口袋,空荡荡。他突然想起什么,四下环视一圈,气笑了。
操。
老子的打火机。
隔天,庄雾从公寓床上醒来。
窗帘的遮光性很好,不影响回笼觉,可脑袋里像塞了泡泡纸,闭眼,爆一个,皱眉,爆一个,按压太阳穴,噼里啪啦连环爆。她干脆盯着天花板发呆,多躺了半个小时。
好在是周六,雎静很贴心,十一点多才打来电话,问她有没有不舒服。
坏情绪早已随酒精挥发,庄雾慢吞吞地回答,就着雎静的声音醒神。挂完电话,她把屏幕举在脸上方,翻看消息。
周末没有工作需要对接,最新推送来自时装周的新资讯,再往下……
庄雾视线一怔,突然发现微信列表多出一个人。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