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松酿蹲在药炉前面,一边摇扇,一边叹气:“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偏偏救了这么个活菩萨,可比老松还难伺候。”
这已经是她熬的第五碗药,前面四碗统统被楚槐卿喂了地板。
也不知道春茶送信送得如何?
真希望楚柔赶紧过来把这活祖宗拉走,再这样下去她迟早被气得灰飞烟灭、羽化成仙。
虽然心里窝着一团火,她却始终狠不下心来对那个家伙不管不问。
小心翼翼地将熬好的药倒进瓷碗,她盯着碗儿念念有词。
“碗儿碗儿,希望你不会像你的兄弟姐妹一样,有去无回吧。”
说罢,端着药进入主屋。
楚槐卿又陷入了昏睡。
睡梦中的他微蹙着眉,面无血色,苍白如纸。唇紧紧抿在一处。额头有细密的汗珠不断往外渗。
松酿抬手在他额前探了探,一片滚烫,暗道不好。
虽然给楚槐卿上了最好的金疮药,可她毕竟不懂医术,包扎得也不规范,现下怕是伤口发炎,人才高烧不止。
“叫你不吃药,活该!”
嘴上虽骂骂咧咧,手却自觉拿起了案几上的帕子。
她将帕子沾水打湿,轻轻擦拭着楚槐卿的前额,一下一下,一遍一遍。
细细瞧去,这家伙倒是生了副好皮囊。
肤如玉,眉如黛,棱角分明,透着少年人该有的英气。
此时面色苍白,略带一丝憔悴,平添几分柔和之气,不似平日那般冷峻高傲。
微风轻拂,沉香缥缈,若不是空气隐隐透着的血腥味和药汤味,她竟觉得此刻有几分岁月静好。
“这家伙,安静的时候倒是也没那么讨人厌。”
“王爷!小心!”
话音未落,松酿只觉手腕一疼,快被捏碎般。她拧着眉,痛呼出声。
楚槐卿这才如梦初醒般松开她的手腕,眼中略过一丝慌张。
“你这家伙,就是这么报恩的?疼死我了!”
楚槐卿呆呆望着烛光中娇嗔的少女,虽然仍是一副清秀的男儿装扮,但他再也不能将那抹粉红色的身影从他身上抹去。
“抱歉,我”
“既然抱歉,那就赶紧把药喝了,当是给我赔罪。”
面前的少女,白皙的面容上沾染了些许草木灰,身上亦有烟火的气息。
明明一身倦色,却依旧笑着,烛光下,那笑透着蛊惑人心的温度。
“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你以为我想啊,总不能让你死在这里,多不吉利。再说你的命应该挺值钱的,我还等着你报恩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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