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啊?问你衣服带够了没?没有尽早去买。”沈幸爸爸古怪地看了沈幸一眼,“这孩子,问你话呢?”
沈幸用余光扫着窗户,他觉得可能性不大,孔戟只是知道他老家所在的城市,并不知道具体位置,自己也跟没陆寄风提过,孔戟能问谁呢?谁也问不了。
如果问不了人,孔戟又可以从哪里得知呢?沈幸杵在客厅,将他爸爸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脑子都拿来想孔戟的事情,爸爸的问题怎么都回答不上来。
现在他和孔戟唯一的联系,大概是微信,朋友圈?沈幸这几天发了不少的视频,家里的狗子出镜率比较高,前几天陪着妈妈逛百货商场也发过一次。
大概孔戟就是从这些蛛丝马迹中,找到了他家的位置,可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孔戟有那么的耐心吗?孔戟有哪个必要吗?
答案呼之欲出,他曾经不是做过同样的事情?从人家生活的细枝末节,一点点摸索着这个人的信息。
沈幸一边尝试着推断,可下一秒又推翻自己的猜测,怎么可能是孔戟呢?
他妈妈只是简单说了句有人在下面等人,他凭什么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孔戟,这世界上的人千千万万,每个这辈子做过最多也是最无用的事情,那就是等待。
不可能是孔戟的。
沈幸这样自我安慰着,可双脚不受控制地朝窗边走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证明什么。
细雨蒙蒙,雨水淅淅沥沥地落在地上,像是水中落入平静的水面,将人心海都搅得天翻地覆,沈幸别过脑袋,微微踮脚朝下张望,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他分不清到底谁是。
“沈幸?”爸爸又喊了声,“你这孩子,跟你说话呢。”
沈幸缓缓吐出一口气,心里默念了一遍“还好”,他在还好个什么劲儿,他到底是在期待孔戟的出现,还是其他的。
“带了…”沈幸张了张嘴,“就带了一套。”
爸爸看了眼天,“一套都没得换洗的,等雨停了,我们再去商场吧。”
没看到妈妈说的人,沈幸还是不死心,心一整天都七上八下的,时不时凑到窗边去看看,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人人头顶上都是一顶雨伞,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沈幸在家一天,屁股都没沾过椅子,在客厅里来来回回地走,叫人看了心烦意乱,他爸爸举着报纸,实在忍不住了。
“沈幸,你今天怎么了?”
非要问他怎么了,他也答不上来,无非是害怕下面的真是孔戟,他到底在怕什么,总不可能是害怕孔戟不来吧,大概是怕爸妈知道了孔戟存在,他不好交代。
“我下楼遛狗…”
“轰”的一声,这雷的阵仗赶得上夏天的架势,沈幸爸爸蹙着眉头,“这么大的雨,遛什么狗啊?”
雨下了一天,直到天黑都没停,沈幸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双腿,上床前特意去窗前看了一眼,阴雨天路灯也不怎么清明,乌漆嘛黑的,人影都看不到一个。
这个点没人才正常,可他实在说不上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雨天别的都还好,就是憋急了狗子,这阴雨绵绵的天气,硬是挨到了第四天晚上才停,狗子扒拉着大门哼哼唧唧的想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