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一处偏僻的客栈门前停下。
宁棠娇搭着刘灵毓的手下车。自从发现宁棠娇上下马车有些困难之后,他就习惯性地扶她下车。
客栈伙计迎出来,打了个千儿道:“客官是住店还是吃饭?”
宁棠娇见刘灵毓不说话,便道:“吃饭。”
伙计道:“您可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儿的……”她飞快地报了一堆的菜名。
宁棠娇摆手道:“挑十个拿手的才,荤素搭配着上来,送到……”她看向刘灵毓。
刘灵毓道:“玄字三号房。”
伙计笑道:“原来您是卢客官的朋友,好咧,我先领您上楼,菜我一会儿给几位送上来。”
金花摸了几个铜板打赏。
伙计乐得眉开眼笑。
玄字三号房只是个普通房,坐南朝北,即使放着暖炉也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卢满芳开门看到刘灵毓愣了愣,“你怎么来了?啊,下官参见刘将军。”
宁棠娇诧异地看着她。整个京城应当没人不知道刘灵毓是芙蓉王夫了吧?她竟没听说?
刘灵毓侧身,露出后面的宁棠娇道:“这位是我的妻主,芙蓉王殿下。”
卢满芳惊得双眼滚圆,半晌才慌慌张张地叩拜道:“下官勇武校尉卢满芳参见芙蓉王殿下!”
“起来吧。都进来说话,杵在门口冷不冷啊?”宁棠娇跨步进门,发现这间屋子一眼见底,床帏是放下的,隐约能看到被子鼓起。
金花银花从掌柜那里要来炭火盆放在房间四周,又拿了两个暖炉各塞给宁棠娇和刘灵毓。
刘灵毓朝床的方向看了一眼,“听夏棉说,孩子受了伤?”
正局促得满屋子找地方容身的卢满芳闻言张大眼睛道:“你见到棉棉了?”
“……”宁棠娇及时捂住脸,才没笑出声来。
刘灵毓道:“是他让我来看你的。”
卢满芳期待地看他道:“那他有没有说什么?”
刘灵毓道:“他希望你带着孩子回家乡去,找个好夫郎……”
“不!”卢满芳激动地跳起来,“我不能丢下他!”
宁棠娇见她对自家夫郎大呼小叫的,立刻不满地咳嗽了一声。
卢满芳定了定神道:“我和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为何要放弃?”
刘灵毓道:“他从未想过你会为了他辞官回乡。”
卢满芳痛苦道:“我有他的骨肉,我不能也不舍放弃。难道他不懂我的心吗?”
刘灵毓道:“他喜欢的卢满芳是在战场上英姿飒爽的卢满芳,而不是为了一个男人意志消沉的卢满芳。他会让他的母亲重新召你回军营,你不要辜负他的期望。”
“这就是他为我找的出路?”卢满芳泪流满面,又哭又笑,“他为何不懂,我既然走了这一步,就没有想过要回头!”
看着她的泪水,刘灵毓嘴巴微张,却不忍再说下去。
卢满芳眼角瞄到在旁悠然喝茶的宁棠娇,突然双膝一屈,跪在她面前,痛快地磕了三个头道:“求芙蓉王为我做主!让我与棉棉、思棉一家三口得享天伦之乐。”
宁棠娇:“……”她是芙蓉王,又不是红娘,求她做什么?
卢满芳见她不吭声,又梆梆梆地磕了三个响头。
宁棠娇看她磕得额头都红了,于心不忍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夏将军府的事我不好插手啊。”
卢满芳道:“殿下是芙蓉王,是皇亲国戚,若殿下肯出面,夏将军一定肯听的。”
宁棠娇叹气道:“你高看我了,我现在只是个无事一身轻的逍遥王。说来你也太莽撞了,来了京城也不打听打听就直接往夏府撞。夏大公子在外头有了情人,还有个孩子,你这让夏府如何下台?怨不得夏相公如此生气。”
卢满芳擦擦眼泪道:“我原本也想等一等,等我升到将军,再来夏府提亲。可是我怕我还没到那一日,棉棉就要嫁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