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里岛的较量(3)
卡达尼的下巴微微向前抬起。“是啊,确实是一场战争。”他从车窗里朝外吐了一口唾沫后,接着说:“他们为什么要干掉马利奈奥?”
警官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这至今仍是一个谜。当时,我驾着车在港区值勤。晚上11时许,发生了一起激烈的争吵。我设法同马利奈奥警长取得联系,可是他不在办公室,家里也没有。那我就给他的副手阿尔泰洛挂电话。他也不在。我连他也没联系上。”
卡达尼此时已接管凶杀警长一案的侦查工作。他的大脑宛如机器一样飞快地旋转着,提出的问题一针见血,他要勾勒出案情发展清晰的图像。“马利奈奥是几点离开办公室的?”
“我没见到他。但按以往的惯例,他总是在8点30分左右离开办公室。那天,阿尔泰洛一直呆到很晚才离去。10点钟的时候,他肯定还在办公室里,因为我也在那里,尚未外出巡逻。我替他接了一个电话,讲话的是一个女人。我把电话替他接了过去。”
“他接电话后有何反应?”
“一讲完话他就出去了。”
“你知道那女人是谁吗?”卡达尼问道。
“不,我不知道。”
“呣,”卡达尼莞尔一笑,“你是想替阿尔泰洛隐瞒他同情妇幽会的隐私。”
“我?看你说到哪儿去了?您把我看成阿谀奉承的小人了?”
卡达尼望着冥色中汽车两侧急速后退的树木,他顿时觉得自己的神经犹如铁丝一样绷得紧紧的。每一回着手侦查一起复杂的案子之前,他都有同样的感觉。“你听我说,”他问警官,眼睛依然看着前方的景色,“你注意到那女人的声音有何异样吗?”
“您是指那个给阿尔泰洛打电话的女人?呣,现在回想起来,她当时似乎忧心忡忡,声音微微颤抖。您认为,这两者,也就是说电话和凶杀之间有关联?”
警长突然转向德?玛丽亚,对他提的问题似乎感到万分惊讶。他决定撇开这一话题,让警官继续叙述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德?玛丽亚眉宇紧蹙,他努力追忆着:“午夜1时30分,我回到办公室。我想查阅一张卡片。阿尔泰洛这时也在办公室里。他端坐在他的写字台后面,嘴里吸着烟,情绪低落。我同他说话,他却只字不语。我自忖:真见鬼,肯定又发生了一起重大的案子。2点左右,电话铃又响了。一个陌生的声音通知我们,在菲亚特公司出品的雷加达牌车里横着一具尸体。我们赶忙驾车前去,几分钟后我们才发现,被害者是马利奈奥警长。”
“呣,”卡达尼沉思着,“那……”他试探地问道,“那你对这起案子怎么看呢?”
“说不上来。一桩颇为离奇的凶杀案,犯罪动机不明,换句话说,至少我们尚未找到可信的答案。我们只知道,警长被害的现场不在车里,因为车身和座位上都没有子弹穿过的痕迹。”
“那弹壳呢?”
警官摇了摇头表示无可奉告。“也没找到,也许飞落在郊外的路上了。”
卡达尼语气深沉地说:“不见子弹,不见弹壳,我想,也没发现任何血迹吧?”
“正是如此。地上,甚至座位上都找不到一滴血迹。阿尔泰洛先生已写了第一份案情报告。根据他的分析,马利奈奥警长是在他的一位熟人诱惑下掉入陷阱的。”
“一位熟人,”卡达尼重复说道,语调里蕴含着同情和讥讽。“可是我们怎么能相信如此荒诞不经的结论呢?”
在写字台另一端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年岁较大,体形浑圆、目光无神的人。他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气得呼哧呼哧的,好像蹲在一条狗面前的猫一样。“年轻人,他们把您说成一个具有自力更生好习惯的人,没想到您竟如此自负。对不起,您初来乍到,怎么能知道什么是正确,什么是谬误呢?”
“斯卡多纳检察官先生,”警长令人折服地回话道,“我们不妨推理一下。您认为,像马利奈奥那样经验丰富的警长会让一个熟人牵着鼻子走吗?”
检察官将一叠公文纸堆至一边,摊开两只白皙的手说:“您这是什么意思?贤明人也可能判断有误。”
“那当然,那当然,”卡达尼赞同说,“但是我们谈论的议题同任何逻辑思维或谨慎小心的处事哲学毫不相干。倘若一个警察去一荒僻的地方同人会晤,他显然会采取措施以防不测。他会通知他所信赖的人密切注意事态的发展。” 。 想看书来
西西里岛的较量(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