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安镇的时候,陈景重新裁了一身竹菊袍,毕竟再怎么看,小书生的身份人畜无害,适合藏住很多手段。
“我请一碗茶,你休息一下再赶路,如何。”陈景说。
“瞧瞧,都瞧瞧,我就说猜对了,若他真是个读书人,先前我入村的时候,他早该慕名跑来了。”
旁边的许多村人,都一时笑起来。
“兄台还有事么。”陈景抬头,心底隐约有了一股烦躁。
“你可是读书人?”
“当然是。”
“你不认识我?”
“不认识。”陈景很干脆地摇头。他发现周围的人群里,还有四五个寒窗苦读的年轻人,身上袍子破旧,面有饥荒。在这些人眼里,宁容便是爱豆一样的存在。盼着像宁容一样,一朝高中,飞上枝头。
当陈景高兴的是,夏崇之子,并没有跟着来。
“京城四俊,我宁容便是其中之一,等回京述职之后,说句不好听的,我可能要做京官了。”
“恭喜,还有事么。”
“天才才气共一石,我宁容独占八斗!”
“双喜临门,还有事么。”陈景揉着眉心。
“荣州王的小郡主,曾,曾对我暗许芳心,说不得,我能成为荣州郡马。”
“哦。”
陈景起了身,打了个哈欠,准备往屋里走。相比起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寻思怎么赚钱才更有意思。
“喂,你个小书生……我宁容要与你斗诗!”约莫是被陈景的态度气到了,宁容怒声开口。
四周围,人群一片哗然。特别是那几个寒窗苦读的,已经扒开人群,冲到了最前面,眼神皆是炙热无比。
陈景的脚步停下,回过了头,想了想认真开口。
“大家都是读书人,斗诗之事也并非不可。但能不能,不要添上彩头?”
宁容怔了怔,“我原本就没想添——”
“我怕添了彩头,又赢不了你,银子都输光了,到时候我陈景,又回不得平安镇,便只能做个破落户,在村子里乞讨为生。”
宁容脸色变得狰狞。他发现陈景的这句话,让他听得很舒服。
“小书生,既然是斗诗,当然要添彩头。不如这样,彩头的话,三——”
“三千两吗?这如何使得。”陈景迅速打断,紧接着面色大惊。
宁容跟着脸上一抽,他原本要说三十两来着。
“东家,东家,别赌别赌!”于山虽然有点痴傻,但他终归明白,银子赌没了,自个东家拿什么给他买糖葫芦。
“于山兄弟,大不了输了之后,我跟你上山打熊。”陈景拍了拍于山的肩膀。旁边的刑小九,也是个莽夫脑袋,极其配合地喊了一句。
“东家,我老邢就算做乞儿,也会给东家和主母,争到一碗干饭!”
“咱不喝稀的。”还不忘补上一句。
唯有屋子里,正在做饭的宋钰,犹豫着往外看了看,终究没有劝。她已经早有打算,不管陈景要做什么,都不会再阻拦。
大不了回到以前的日子,她帮工赚银子就是。不过,这陈景最近好像挺聪明的,为何这次,偏偏要和宁容斗诗。
自家小相公读书的本事……她再清楚不过,属于那种烂到没边的。
小相公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