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池,铸城,相府。
终究还是回到了这里,风歌腹内还有酒热之气,手脚却是一丁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来。
旁边的女侍都不敢应生,只扶着好好睡下了,便都相顾摇头。
小姐此次是闹大了,哪里有一个千金夜着异装出府的,还与一个身份不明的人。
更为重要的是明夜便是大婚之期,怎么的能如此不顾女子纲伦。
风歌只感觉头沉沉的,淋了雨让她混身发冷,有医者方才来给她看过了,医者连连摇头,低声与在门外的爹爹说:“这醉心花还是算了罢。”
“我怕她胡闹,她这性子纵不得。”
于是便喝了一个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再又兑下热酒,腹中就烧得厉害了,即使想要威胁去死,都做不到的。
再醒来时,眼前一边红刹刹的,头仍是晕得很,风歌摇着脑袋看来看去。
窗外怎么的没有花叶纷纷呢,她抬了抬脚有些沉,低头看见穿着一双艳色的绣鞋。
脑袋上也沉得很。
看镜中人时,披金着红,朱唇玉面,她怔了怔晃然想起那么个女子。
“南无。”
人一下子便站起来,推开旁边的侍女,南无人呢。
走到廊下脚下一歪人便软了下去。
院中花树一夜之间全都给雨打秃了,只余满地□□残散,这才渐又想起昨夜之事。
女侍慌乱地前来将风歌扶回房内,满是为难,天一黑仪轿就来了,这混身无力的人可怎么行礼。
莫说相府这些忧心的人,便是整个铸城也纷纷在说这雨下得不详。
可国君诏令,一切如常,于是长长的迎亲队伍在铸城有名的拱月街排了开来。
从相府出来的轿子沿着拱月街便一路向着王宫中去。
大雨倾盆,锣鼓铜响都始终闷闷儿地没能发出些声音,两边冒雨来瞧热闹的百姓暗自交头接耳。
“嗨,大凶,这雨偏今儿下得越发的大。”
“可不是,这不早上就传开了么,说昨夜有重骑兵夜里抓了人,送相府去了。”
“这又是你不知了吧,那抓的就是夜里想要逃走的风歌小姐。”
“啊,可是胡说?”
“哪敢,风歌小姐那等性子,甚事是做不出来的。”
路边都是啧啧称叹的人,轿里的风歌披着红披,珠帘在面上晃来晃去,整个斜着。
旁边的嬷嬷也是心下捏汗。
下午的时候按着相爷的吩咐又是给这风歌小姐喂了醉心花,一会行礼还不晓得能不能站得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