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未曾定你的罪,你何来冤屈?”明德叹了口气:“坊间传言多为不实,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生性并不豁达,是以,我做不到。”明砚舟神情认真:“但我已记起来当日是为谁所伤。“
“是谁?不逾你说,本王定然禀报父皇,下旨将他碎尸万段!”
明砚舟后退一步,朝他一揖:“得王爷此言,不逾铭诸肺腑!不过,那人如今已不在世。”
有朝臣失了耐心:“二殿下莫要卖关子了,那人到底是谁啊?”
明砚舟转身面对朝臣,嘴角笑意凛冽:“此人正是前司礼监掌印,刘敏!”
张覃听到此处,身形已是摇摇欲坠。他面色灰败,求救般地看向柳青河,却见后者神情凝重。
明德神情一紧,他上前一步:“你如今可是查到了什么?”
“是。”明砚舟将胥文英扯上前来:“此人名唤胥文英,十余年前乃是青州的一名官员。彼时监军刘敏与他交好,酒后曾透露自己与一朝臣有所往来。”
胥文英只觉喉咙中尽是酸涩之意。
见明德的视线沉沉瞥过来,他须臾之间便垂下了眼,神情惊惧。
明砚舟声音不高,但足以让朝臣都听清,他将箭簇有异一事与吴峰一事娓娓道来。
虞兰川早已肝胆欲裂!
古齐月站得远些,面上神情无甚波澜,可袖中的手早已握紧。
明德怎知当年还有如此内情,一时也拧紧了眉,未曾开口。
明砚舟瞧清了他的神色,温声道:“十余年前在吏部任职,如今又位高权重之人并不存在,但若胥文英彼时听错了话,将礼部听成吏部,那么一切便都合理了!”
朝臣们听到此处,面露思索之色,他们低声互相询问着:“十年前在礼部,如今位高权重之人有哪些啊?”
柳青河早便咂摸出他言语之中的深意,而陈让听见他这番话也是心下急跳!
他如今才明白那日宴席的目的。
明德神情困惑,他转身看向陈让:“大胤有满足条件的朝臣吗?”
陈让未曾开口。
“自然。“明砚舟微微一笑,他抬眼看向跪在殿中,背影萧瑟的张覃,声音冰冷:“张大人,你可还有何话要说?”
张覃额上汗流不止,他哑着嗓子:“这些俱是二殿下的猜测而已,如何作数?”
“要证据吗?”明砚舟缓步上前,最后站至他身旁:“我早已问过了你府中的小厮,这善用双刀的吴峰,这些年可都是在你府中做事!”
明德凝重了神色。
柳青河见状,知晓今日再论下去,张覃非当堂定罪不可,他忙朝着明德一礼:“王爷,张大人此罪可否容后再议?”
明德抬眼:“为何?柳相要设法为其开脱吗?”
“自然不是。”柳青河摇了摇头:“只是如今突厥使臣尚在汴京,若我大胤贸然处置当年求和的有功之臣,或引得其不满啊!”
虞兰川顿时冷了神色。
明德指尖一动,他思索了许久才开口:“柳相此言也有些道理。”
柳青河微微一笑,他转身看着张覃如释重负的模样,心下更为嫌恶,但面上却不显:“想来我大胤求娶的信函已然送出了汴京,再过些时日,突厥国主定然有所回复。不若便等联姻之事了却之后再商议张覃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