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语一出,众人哗然。
湖州城是个偌大且繁华富饶的地方,人口几十万。
不可能每个人都知道对方,哪怕你再有能耐、再有名气。
更多的人,只关心身边的八卦和家长里短,不关心政事,也不关心与自己无关的人。
闻乐喜的侄女和外孙女回湖州,官员们自然跃跃欲试,想要巴结,这关乎他们的前途。
对于普通百姓而言,有关他们何事?
在消息不发达的年达,陆落回湖州府半年多,而且白了头发,这条街上凑巧有个老掌柜知道,都是意外的。
“陈四叔,您快说说怎么回事!”街坊们一听这话,顿时沸腾起来,将那个老掌柜团团围住,让他说说大太监的侄女。
大太监闻乐喜,如今掌控朝政,天下皆知。
政务的颁布,总会有短时间内让某些人不适应,而闻乐喜又是太监,他的恶名很快就传遍了天下。
饶是都在骂他,却也知道他的势力。
陆落是闻乐喜的外孙女,这是多大的靠山?
别说聂家小小的乡绅,就是府尊大人,也要给陆五娘万分的尊重吧?
“元娘,你找了个好靠山啊!”有个老者激动不已,对元娘道,“你这孩子,从小就吃苦,如今总算有好日子了!你祖父是个好人,你父亲更是好人,你们祖上积德啊!”
街坊们之前还担心聂家玩把戏,虽然看着吴妈妈挨打、聂家伏低做小很痛快,痛快中却悬了心。
如今,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街坊们好似自己教训了聂家一番,个个感同身受,扬眉吐气。
“那些个老爷们,整日耀武扬威,到咱们铺子里,一个服侍不周,就要砸了铺子。如今呢,几句话冒犯了元娘,就要磕头赔罪,都是欺软怕硬,狗东西!”有人骂道。
随着骂着,却也畅快!
在街坊们眼里,“滕元娘”不是一个人,而且他们这些四民之末的商户。
滕元娘翻身了,他们都感觉自己心头的恶气去了。
街坊们围着滕元娘,七嘴八舌说着话,滕元娘的心思,却飘得很远。
她想到了陆落。
她知道自己运气好,却没想到这么好!她的东家,如此有靠山、有能耐。
跟着东家,用心浸染布,将来她滕元娘的染艺,肯定天下闻名。
陆落有这个能耐!
“东家沉得住气,她从来没炫耀过自己的外祖父。”滕元娘越发敬佩陆落。
在滕元娘眼里,陆落是个有能耐,而且深藏不露的人。
她很感激陆落。
吴妈妈挨打这件事,对陆落也许是小事,对于滕元娘,却是一次极大的震撼。
这次的震撼,改变了滕元娘的心性,她变得自信、忠诚、稳重起来。
陆落成了她的榜样!
她后来将此事告诉了陆落。
陆落听了,神色不变道:“嗯,以后若是他们再敢去,你就直接去府衙报官。陈府尊与我相熟,他会将那些人抓起来的。”
她云淡风轻,更叫滕元娘敬佩她。
陆落还告诉滕元娘:“铺子是咱们私人的地方,主顾来了,客客气气的,就做他的生意;敢挑衅找事,直接打出去,态度恶劣的永远禁止其登门。”
滕元娘惊讶看了眼陆落。
这样虽然很爽很硬气,可官府允许吗?
不过,管他呢,东家这么说了,就这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