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应酬,也是老祖宗放话,再去账房上拿,全部有账目可查,不敢多要。这次我们上京,老祖宗除了赏赐些首饰,就是给了二百两的银子。
老祖宗还说,原想给一千两的,让我们到了京里不至于拘束。但是,最近路上也不太平,万一遭遇了劫匪,钱财太多反而让我们送命,还说谨慎些好。
老祖宗给的二百两银子,路上花销和回来后置办东西,如今只剩下二十多两。这些年在湖州,存下的只有些衣裳首饰了。
我和娘亲回家,原本就是依靠父亲的,故而钱财上,我们也没有太留心。给四姐姐过生日,这是咱们应该的,女儿就想到了卖些首饰。。。。。。”
陆落一副吓坏了的样子,软声细语把事情讲明。
陆其钧一想,闻氏的确是个软弱无能的,老太太又是个厉害人物,指望闻氏在老太太手底下弄鬼,存下私房钱,那是异想天开。
如此,陆其钧更气了:他既气闻氏母女身无分文,又气闻氏没用,这么多年在湖州府,啥好事也没捞到。
“行了行了,首饰留着自己用吧,卖什么卖!”陆其钧脸上余怒未消,“不早了,你们歇着吧。”
陆其钧当然不会让陆落去卖首饰。这不是为了陆落,而是为了他自己。他在外头素来慷慨大方,要是传出去他女儿卖首饰,他自己丢脸。
他一肚子气,看到闻氏母女更是火上添油,只想立刻离开。
他的三个姨娘,大姨娘生财有道,二姨娘明艳动人,三姨娘替他生下了唯一的儿子,个个都有长处,能解他烦闷。
独独闻氏母女,一无是处!
“要是闻乐喜回来,朝廷不怎么重视他,我就立马闻氏母女送回湖州府。这一家子女人太多了,阴气重,我就是被她们克的。”陆其钧心想。
陆其钧走后,闻氏喊了丫鬟,把小祠堂收拾干净,然后她们俩回了正院。
府里的正院,从前是大姨娘和三姨娘带着各自的孩子住着;陆其钧带着二姨娘和她的三个女儿,住在西跨院。
闻氏回来了,大姨娘搬到了东跨院,三姨娘搬到了南罩院,仍领着各自的孩子住。
陆落就和闻氏正院。
陆落住在正院的西厢房。
“。。。。。。头面还卖吗?”陆落替闻氏散发,低声询问她。
“卖了吧。你也瞧见了,这个家里的钱,你爹爹都做不了主,以后咱们有个应酬,万一拿出来钱,岂不是叫他生疑?”闻氏道。
闻氏母女俩啥都缺,就是不缺钱。
她们在湖州府,甚至京城都有店铺和田地,全是闻氏自己培养了可靠的下人管着。别说陆其钧,天天跟她们一起生活的老祖宗都不知情。
陆落在湖州府,有个“欺世盗名”的师父。
她师父是个神棍,摆摊算卦,其实没什么真本事。
可是陆落有,她原本就是风水师。她自己算了一卦,按照卦上的提示,找到她师父。每次有什么生意,让师父去揽,然后陆落化妆成他的小童子,出去帮人家看风水、看面相。
他们出入的,都是湖州府大富大贵门第,每次要价高昂。
如此一来,不仅仅生意越来越好,她师父的名声也越来越响亮。
陆落在背后不出头,只分钱,两年赚了不少。
这些钱,闻氏都知道。陆落把钱交给她,闻氏就在湖州府又置办了田地和店铺。
她们母女俩名下,田地有五十倾,各处的店铺上百家。哪怕是坐吃山空,也够她们俩吃一辈子的。
“以后行事要更加谨慎了,除非你叔公回来仍得势,否则咱们就要处处小心。”闻氏叮嘱陆落。
陆落点点头:“我知道了,娘。”
“千老先生你也别见了,让他暂时好吃好喝住一段日子。一切等你叔公回来,再作打算。”闻氏又道。
千老先生,就是陆落那个假师父了。他叫千衍,老神棍了,忽悠的本领一绝。今年五十七了,胡子花白但精神矍铄,看上去仙风道骨,实则狗屁不通。
不过,他性格好,对陆落也好。他虽然没本事,陆落却也把他当师父。有时候和他插科打诨,反而有些亲情。
这次,陆落母女上京,千衍就跟着来了,反正他离开了陆落,也没法子去招摇撞骗。他在城西买了个大宅子,吃香喝辣风|流快活。
“好的,娘。”陆落应下了闻氏所有的话。
闻氏就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