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佚走后,巫夏走到窗前,迎风感受凉意袭面。
他只想让自己清醒一些,不料看到倦水居内混乱的斗殴场面。
小哑巴抡着半身高的条凳,跟四五个奴仆打。对方均是人高马大,却有些招架不住,躲避间硬是挨了几下。
怎么了?
巫夏不清楚因由。他俯瞰着院落里的景象,被瘦弱少年不管不顾的狠劲儿吸引住了目光。
苏戚——对,现在应该称之为苏戚。巫夏犹豫了下是该把苏戚看作男儿,还是当女子对待,想想宗庙的规矩,还是将苏戚认定为男身。
如此,相处起来也方便。
他是巫夏,一生只在宗庙,终身不可婚娶。不沾女色,遑论情爱。
苏戚太瘦小了。巫夏想。看架势,明显是练过拳脚功夫的,但就这身子骨,怎么打都吃亏。
他看着逐渐挨揍的少年,没有制止的意愿。苏戚手中的条凳被人夺走,奴仆们聚拢来,开始拳打脚踢。嘴里骂骂咧咧的,不知在说什么话。
这时有人横里冲出来,挥舞着劈柴的斧子,胡乱撞向人群。那些个奴仆吓了一跳,纷纷退散开,便见拎着斧头的人捞起苏戚,飞也似地跑进屋子。
约莫是锁上了门。
巫夏兴致寥寥地收回目光。
他当然知道苏戚不会有事。近身侍候大宗伯的人,没谁敢真正下狠手。以前这些奴仆私底下也会与萧禾发生争端,左右不影响他,他便从不过问。
人间的喜怒悲欢龃龉争斗,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真正在意的,也就这栾陵的国运罢了。
山奴扣上门闩,气喘吁吁扔了斧头,转身查看苏戚的伤。
“怎么样?哪里难受,让哥瞧瞧。”
他想都没想就换了自称,拉着苏戚的胳膊撸起袖口,见到大片红肿。“你说你怎么这么倔,他们抢就抢了,蒸饼而已,没了我央求厨房再做些,何至于打起来呢?”
苏戚咬着牙齿吸凉气,过了一会儿,指着山奴的腿:「他们还踢你。」
两人去厨房找吃的,运气很好,在蒸笼里找到了隔夜的饼。苏戚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高高兴兴拿起来要吃,被紧随而至的奴仆夺走了。
对方来者不善,张口就讽刺她饿死鬼投胎,侍奉大宗伯的人哪里需要偷厨房的剩饭。山奴气不过,觉得自己既然带萧禾来了厨房,连口吃的也保不住,实在有损颜面。于是出言维护萧禾,被那些人踹了一脚,让他该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苏戚很饿,还胃疼,被推搡几下,便抄起凳子动手了。
打不打得赢是一回事,她忍不了这口气。
山奴见状,更加心疼了。
“我又没事,你瞧。”他拉起裤腿,给苏戚看,“啥事儿没有。我皮糙肉厚的,挨一脚也不疼。你还小,刚刚那阵仗,骨头都能给你打折。”
苏戚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