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让他知道,在怡亲王之外,他还有另外一个兄弟,同样可以全心信任。
想到这里,胤祈就不由得苦笑。
原来即便是失望,对雍正的忠诚,却依然如故。
从那次遗诏之事后,胤祈与雍正之间,其实并没有如何僵硬冷漠,仍旧能够说笑,仍旧能够相互关心。
只是,原先的那种真正血脉相连,像是兄弟又像是父子一样的亲近,却是真的没有了。
就是这么半冷不热的,彼此都知道,彼此想要修好,却当真不知要怎样才能回复从前。想要解释,想要示好,想要像从前一样讨饶撒娇装傻,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就只能这样别扭着了——直至渐渐将情意淡了。
转念又一想,只要能得到重用,感情的事情,当真就……不必太过在乎了。
他和雍正,放在最前头的关系,终究只应该是君臣。
沉默许久,胤祈终究点头道:“儿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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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了太医院千金科细心调养着,用了好药,到了第二年五月夏初,哈日娜终于有了好消息。胤祈不由松了口气,这小半年也足够他煎熬到憔悴了。
这样的喜讯自然是传得快,第二日胤祈就在内务府院子门前遇见了弘历。他神色有些古怪,不过他自己却说是来道喜的。胤祈一笑,道:“说来更加要恭喜你——前日才添了个小阿哥不是?你婶子今儿早还说,洗三的时候要过去沾沾福气呢。”
弘历听见提到他那小阿哥,虽说眉间还有些愁绪,却也忍不住因此微露喜色。后头又听到胤祈说哈日娜的孩子,便又有些沉郁。过了片刻,终究叹道:“这头一个孩子……我也但愿福晋一举得男……我能添个兄弟,也是好的。”
话音未落,后头又转出来一个人,瞧着匆匆忙忙,竟似是跑过来的。胤祈就知道他也要过来,笑了笑道:“弘昼跑这么急做什么?”
弘昼停在了面前,笑道:“赶着来恭喜二十三叔。免得我来得迟了,恭喜的话都被别人说完了,我还说什么呢?”
说着又拉起了胤祈手腕,道:“如今二十三叔差事也结了,这是正要回家去?别回去了,今儿晚上一道去庄子上,新下来了今年的头一茬西瓜,咱们去吃新鲜的。”
转头朝弘历笑道:“四哥也来?”
弘历目光沉沉,看着两个人半晌,道:“也好。明儿正巧是休沐,今儿索性就住在城外。”
当下出了宫,一路到了城北弘昼的庄子上,一进去弘昼就吩咐人把才摘的西瓜拿上来,然后才说摆酒的话。胤祈也不和他客套,径自坐了,笑道:“这西瓜是先偏了我们?你倒是不记得孝顺孝顺皇上——皇上不是最爱吃西瓜的?”
弘昼尚未答话,西瓜先拿上来了。只是捧着盘子的,不是庄子上惯常用的小厮,却是一对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姊妹花。
两个少女都是十四五岁年纪,身段袅娜,相貌秀雅,且行动间有种说不出的韵味,胤祈看在眼里,料想这应是专门调.教出来的,断不是旗人或包衣旗下女儿。
放下了盘子,两少女也并不离去,向后退到了弘昼身后。弘昼因指着笑道:“这两个如何?是前几日底下奴才孝敬上来的,听说买下的时候,因是成对儿的,足足要了三千三百两银子的价儿,二十三叔,四哥,你们瞧着可值不值?”
弘历自是喜欢这样品格儿的女子,眼中略带些儿玩赏之意,却侧过头对弘昼道:“搁在庄子上也就是了,权当是个玩意儿呢。万万不能往家里头搁,不然可乱了规矩了。”
胤祈看了两眼,便想到这应当就是衙门里听人说起过的“瘦马”。
原本说来,这样两个女孩儿,品貌上佳,气质清雅,更难得是双胞胎,站在眼前真是赏心悦目,难得一见。然而只要想起这两个少女实则是玩物,就让人别扭——一无二致的容貌,若是真并排放在了床上,难道不会觉得古怪?
不由得便皱起眉,弘昼瞧在眼里,在一旁笑道:“四哥,我哪里就能够不分轻重一至于斯?这不是正在庄子上放着?”
他又看了看胤祈,笑道:“实则这两个也不是我自己要用的,原是为了二十三叔要来,给二十三叔准备下的。”
胤祈一惊,抬头看他。弘昼面上笑着,眼睛里却透着意义不分明的神色,道:“这也算是我给二十三叔的贺礼。她们是专人调.教出来的,琴棋书画样样都好,明儿就叫人送去城里二十三叔在外城的宅子里,时常二十三叔无事过去,也好解闷儿。”
哈日娜有了身孕,就是所谓不方便伺候了。胤祈除她之外,又没有侧室或是妾,弘昼送上这两个人的意思,自然分明。
只是,他当真就是这样的意思?
尚未分明,就听弘历道:“老五!你往日胡闹,便是不说什么了。怎么今儿竟是敢这样!这是哪里来的什么东西,就敢给二十三叔了?你叫皇上知道了……”
话没说完,弘昼打断了,笑嘻嘻地道:“不令他知道不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