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只有两个人。
静嫔现在怎样,她是否知道就在宁寿宫外,就是生死攸关的打斗,且不止是事关几个人的生死,或许还会让整个大清改天换地。
还有雍正,四哥……
好像是在这个时候,胤祈才终于能承认,那不只是一个年号为雍正的封建帝王,那是他的哥哥,流着相同的血的,亲生的哥哥。
如此难以抑制的担忧,就是为了那个人。
不知道他的行踪,不知道他身边还有谁,不知道他如今是否平安。
比起仅仅隔着宁寿宫前殿,尚且可以知道她现下无事的静嫔,远在圆明园的四哥胤禛,才是更加让人担心的。
就连哈喇保都能够被收买,谁又能说,他身边的人,就一定能让人放心?
虽说很明白,作为雍正皇帝的手段谋略,可是……
总还是会为了他……
仰头闪过迎面而来的一刀,胤祈猛地回神。现下哪里还能分心?自己小命不保,就更加用不着操心雍正此时的安危了。
因年纪小,功夫本来就算不得如何出色。且胤祈是马上的功夫,此时空手过招,他的身手就打了个折扣。几次都是因弘昼和弘历援手,这才能保全自己,胤祈这时回神,才算是认真小心应对起来。
身旁弘昼便松了口气,抽空笑道:“二十三叔,说了几遍了!小心些儿!你才听到了么!”
胤祈也有些想要笑,只是被一个人高马大的侍卫紧紧逼住,分毫不能放松。那边恭亲王似是嘲笑一般从鼻子里哼了一口气,刀一扬,厉喝一声,整个人旋风一般冲了过来,一刀就将那侍卫斫倒,然后哈哈一笑,又一个箭步,冲向另一边。
果真便是冲锋陷阵,东征西讨,杀敌无数的大将军王。胤祈心中暗叹一声,尚未叹毕,就又听恭亲王大笑道:“儿郎们!只在一旁看人冲杀,不是真男子!”
他话音远远传出去,回荡传响。近身之人,诸如胤祈等,都只觉得耳中轰鸣。
又听得远处一片回应之声,似是呼号着什么。胤祈仔细听了,却是在唱着一曲军歌。
眼见着剩下的侍卫尽皆胆寒,恭亲王将手中的刀向下一掷,那刀便稳稳当当地插.入了地砖的缝隙中。恭亲王两手叉在腰间,豪笑道:“兄弟们!如今是该咱们说了算的时候了!”
~~~~~~~
内廷侍卫毕竟是有定数,且并不是人人都乐意谋反。恭亲王的亲兵原是他带去西北大营的,虽说也不过数百人,却是个个英勇善战,不多时紫禁城中便又换了一番景象。
说是护卫,约莫更多是监控。胤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粗豪男子,方才便是他为首,才甫露面,两刀便将两个人横断成四截。
从袖中拿出干净的白色布帕,撕成两半,一半给弘历擦干净脸上的血痕,胤祈瞧了瞧那不浅的伤口,便向身边那人道:“这位统领,你身上可备着金疮药?”
那人从怀中拿出一个鹿皮袋子,递给胤祈,笑道:“贝勒爷,不若奴才帮四阿哥裹伤?瞧着这伤势不轻啊,贝勒爷手下一抖,阿哥脸上怕是就要落疤了。”
胤祈想了想,点了点头,又将那鹿皮袋子递换,那一半帕子也交给了那人,道:“如此,就烦劳统领大人了。”
那汉子接过袋子,打开来拿出一根骨质小棒,一边往弘历脸上涂抹膏药,一边笑道:“贝勒爷这可是折杀奴才了。且奴才不过是寻常旗丁,贝勒爷只管直呼奴才名字。奴才正白旗舒穆勒氏锦甘和,日后还望贝勒爷提携。”
胤祈低头笑道:“锦甘和,好名字。日后你,理当是前途甚好。”
锦甘和只笑了笑,便不再与胤祈说话,小心给弘历在脸上裹上了白帕子,又用布带包裹起来。一应都妥当了,他才又笑道:“如此,便承贝勒爷吉言了。”
又转脸对弘历道:“阿哥这几日可要小心,但凡磕着碰着,脸上就难免破相了。”
弘历疼得呲牙咧嘴,根本顾不上答话。倒是弘昼在一旁仔细看着,笑道:“你这裹伤的手法,倒是干脆利落,怕是原先也没少受伤。”
锦甘和道:“五阿哥也该知道,汉人有久病成良医这么一说。搁在这儿,也约莫能说得通。伤得多了,自然知道该怎么裹伤。若不是如此,怕是早就要死在战场上了。”
随即他又一笑,道:“只是,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