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大多数人一样,听信崇文的话,慌里慌张跑到大宅门口寻找糯米砖。
他逃荒时带的菜刀与锄头早就被拿去换干粮,山穷水尽之际用最后防身的菜刀换来一个杂粮饼,他这才得以多撑十天半个月走到此处。
所以,这人与大多数灾民一样没有能够用来挖墙的工具。
旁边有心急的人直接上手挖墙,但他也不想想,肉体凡胎怎能与坚固的墙壁相提并论,最后把指甲折断、双手流血才勉强卸下一块砖。
其他人见状,赶紧去寻粗壮些的树枝磨尖撬砖瓦,虽说比不得锄头铁锨,至少比用手挖强得多。
数个灾民在不同地方尝试,都没有挖到里头那人(崇文)口中的糯米砖,他们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那人在诓骗自个儿,一时间群情激愤,吵着要过来同他算账。
一群人一块过去,动作自然不小,车队诸人听见声音,心砰砰跳,就差跳出胸膛来了。
经过一番努力,大家已经开出可供人车通行的道路,不过由于许多人忙着把糯米砖搬到自家车上,才略微耽搁时间。
没有绑好绳子的人慌里忙张赶紧把木板车上的家当用绳子绑好。
车队里老弱妇孺不少,而且还携带着满满的家当,而且现在天热起来,水桶里的水不再结冰,一旦快起来,水便很容易洒掉。
所以车队行进的速度注定不会太快。
如果用平常的速度继续前进,必定会被灾民们追上,为免万一,王宝兴安排每家每户出一个壮年汉子带着家伙暂且抵挡一会儿,等车队走出半里地再离开。
木槿家留下的人是崇文,家里将一把菜刀和一个锄头留给他,主要怕灾民被戏弄之后会跟留下的人拼命,只能让崇文多加防范。
周氏见到丈夫被留下,抹一把眼泪,反复嘱咐崇文要好生看顾自个。
“打不过就快跑,我跟爹娘在前头等你。”周氏抹着眼泪说。
这种情形不光在崇文这里发生,其他人家皆如此。
大伙明白被留下有多危险,万一外头的灾民真心怀怨怼,即使见到糯米砖也不肯放过他们,那么被留下的人必然会受伤甚至死亡。
有粮榔头皆留下来,眼巴巴看着家里人离开,才转头拿起锄头对着大门的方向。
——
对于留下亲人的担忧足以将得到粮食的喜悦给冲散,现在车队里一片静默。
大家怕洒水,并不敢走太快,一步一个脚印尽量让车子行的平稳些。
栓柱婆娘拉着沉重的木板车咬牙向前走,她家当家的被留下来牵制其他难民,家里只剩下她和两个孩子,她得把担子担负起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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