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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肆 第七章 平壤之战(第2页)

话说在日俄战争期间,因为当时的俄国对于日本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强敌,所以每次作战之前大家都得多次开会反复商讨战术策略,说是商讨,其实会场上骂娘吵架样样都有,而立见尚文每当看不顺眼或者是话不投机的时候,都会一拍桌子,指着眼前的人说:“某年某月某日,要不是你大爷我发了善心,放了你个混蛋一马,现在你还有命在这里胡说八道?”

被说者往往就此安静了下来,态度好的甚至还会忙不迭地表示您是爷你说了算,千万别跟咱一般见识。

这并非没有原因,立见尚文,桑名藩出身,他们藩的藩主叫松平定敬,是德川将军家的亲戚,顺便一说,松平定敬有个哥哥叫松平容保,系会津藩藩主,同时也是新选组幕后的老板。

因为有这层关系,所以在萨长两藩揭竿而起之后,桑名藩则坚定地站在了幕府那边。

伏见鸟羽会战之后,桑名藩因地理位置上贴近并孤悬于京都附近,故而成了新政府军的首要打击目标,因为没有援军,所以藩内的许多家臣都倾向于恭顺投降,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新政府有着诸多不满的立见尚文于庆应四年(1868)三月拉起了一支队伍离开了桑名,一直走到了越后(新潟县),同时一起去的,还有松平定敬本人,因为他也是个死扛派。到了越后,他把带来的人重新编组了一番,并取名为雷神队。这支队伍后来先随大鸟圭介,配合土方岁三的新选组攻打了宇都宫城,后又辗转关东北部四处作战,在这个过程中,立见尚文碰到了无数后来出任明治政府军界高官的新政府军将领,而那些军界大佬当时无不被他打得丢盔弃甲哭爹叫娘。缘于此故,在日后的军事会议上,他立见老爷自然也有资本说这种话了。就连著名的活土匪,早在松阴门下时就有疯子之称的山县有朋,当年也差点被立见尚文给砍死,所以对他始终保持三不原则:有他在的地方尽量不露面,万一露面了尽量不发言,一旦发言了视线绝对不跟他发生碰撞。

话再说回朝鲜,从元山走的第三师团因为各种事情比较多,走得慢,除了一个支队外,其余的等全部战斗都打完了他们都没到目的地,所以实际上这次攻打平壤的,只有第五师团跟混成第九旅团以及第三师团的一个支队而已。

另一方面,8月30日,平壤城内的清军守城部队也配置完毕,主要有四支部队:卫汝贵的盛军六千人,马玉昆的毅军两千人,左宝贵的奉军三千五百人,丰升阿的盛字练军一千五百人,共计一万三千人。

总大将是从牙山逃回来的叶志超,而此刻叶将军正在小黑屋里流着眼泪蹲地画圈。

话说当日军北上的消息传到平壤,叶志超在各种分析之后做出了判断,那就是认为这座城是肯定守不住了,所以打算率部弃城逃走,但遭到了部下,主要是奉军将领左宝贵的坚决反对,左宝贵这一年57岁,山东人,信奉安拉回教,出身贫苦为人敦厚,是四支部队里人气威望最高的部将。

左宝贵不光反对叶志超的逃跑方案,甚至还再三要求主动南下迎击日军,于是两人就这么杠上了,杠到后来叶志超干脆就罢工了,说你们爱怎么打就怎么打,反正到时候记得在城墙上给我开一口子我好逃出去,而左宝贵也不含糊,直接派亲兵监视叶大将军的一举一动,同时自发担当起平壤守军主帅之责,又是修建工事又是部署军队,忙得很欢快。

9月中旬,第五师团各路大军在经过各自的边作战边行军后,终于来到了平壤城外,并基本完成了一个包围圈。

当时平壤的情况是这样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六个门,外面有一条江叫大同江,这大同江宛如一道护城河,绕着东面和南面走一圈然后向西流去。

而日军的包围圈也分四个点,城西面是第五师团的主力,由野津道贯亲自坐镇;东面大同江对岸中碑街上驻扎的是混成第九旅团的一部分,如果这支部队想要攻城,则必须先突破清军的东门防线然后再渡江;南面的朱雀门是第九旅团的剩余部分,他们已经过了大同江,但这帮人背后有个岛叫羊角岛,上面有清军的炮兵阵地,所以形势也不怎么乐观;最后是北边的玄武门,戳着元山支队(就是第三师团唯一跑来的那个支队)跟朔宁支队,他们面对的,除了又厚又重的城门外,还有外面的数个堡垒。

由于本来日军的人数就没清军多,故而肯定不可能四面同时开工,经过军事会议讨论,最终把主攻点定在了中碑街,朱雀门和玄武门。

战斗是从朱雀门开始打响的,9月15日上午6点,大岛义昌一声令下,第九旅团向朱雀门发动了猛烈的进攻,但也遭到了清军马玉昆部的顽强抵抗,本来形势是一进一退的攻防战,但是羊角岛上的大清炮兵却很是时候地拉响了自己的大炮,原本这朱雀门外就是一片开阔地带,这样一打,第九旅团自然是损失惨重,而且不久之后,清军的增援部队亦及时赶到,于是在死啃了六七个钟头之后,虽然连一块砖都没能拿到手,但大岛义昌还是不得不下令撤退,准备休息休息再作计较。

而东面的中碑街情况也很不乐观,上午6点半开的打,先是工程兵架桥,送过去四个中队,一个小时不到就被全部打了回来,指挥官不死心,又送了一堆人过去,仍是被打回来,一直磨蹭到下午两点,因战死一百余人损失过于惨重而不得不撤出了战场。

就此,南面和东面的攻势算是被彻底瓦解了,至少在当天,他们攻入城内是没什么可能了,于是所有的希望就这么落在了北面的朔宁支队和元山支队身上了,尤其是前者,因为元山支队从大清早开始就在城西北的箕子坟以及七星门外跟清军部队纠缠上了,所以玄武门的主攻手,实际上就是立见尚文了。

说得大发一点,能不能速战速决拿下平壤城,关键就在此人。

另一方面,平壤城是否能够守住,关键也正在玄武门,这一点左宝贵很明白,所以当天的他是亲自披挂,督阵玄武门。

玄武门外有一处高地,叫牡丹台,只要守住此处,那么日军将一辈子都摸不到城门,反之,一旦失守,则全城危险,故而左宝贵在那里搭建了工事,并且安置了机关炮,同时之前提到的那几个堡垒,实际上也是环台而建,总数有五个,分两重,其用意,实际上是护卫牡丹台。

当然,如此出彩的地方,自然不可能逃过立见尚文的法眼,15日刚吃过早饭,他就下令部队发起进攻,先是集中炮火向牡丹台外侧西北方两个堡垒开始了猛烈炮击,同时步兵也展开冲锋,而左宝贵也毫不含糊,亲自站在城楼上穿着御赐黄马褂督战,所以两堡垒的士兵也拼死用命,双方一进一退了一个多钟头,立见尚文感到这样打下去实在是没完没了了,于是下令收队,稍作整顿之下再开攻势,不过这次进攻方针变了,不再是同时进攻两个堡垒,而是集中了朔宁支队所有的火力,对着最外面的一个堡垒一阵猛轰,然后再配以步兵全力冲锋,果然是一气呵成,先拔得了头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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