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米栎,绘画这种宋少用来打发无聊的兴趣班,也会像其他诸如小提琴、乐高、拉丁舞等课程一样,无疾而终。成为记忆中翻不出水花的一个泡沫。
宋毅瞳虽然家底甚厚,家境比米栎还要高几个数量级,但,他的空虚也较米栎成几何倍上涨。
他的母亲是翻译官,父亲是国企的老总,他们的工作总是很忙。
但同时也给宋少创造了无比优越的物质生活。
生活中的事总是如此。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他们家在国外投资了许多产业,在金融海啸之前逐渐套现,又在海啸过后重新抄底,现在几番运作,早已获得了投资移民的资格。
宋的父母居住在曼哈顿长岛富人区,坐拥八间卧室十个洗手间和露天游泳池的豪宅。
可是宋少却留在上海不愿意走,他也不是多喜欢艺术,开画廊重要的是资源,而不是艺术,艺术品的价格最终是资本和炒家所决定的。
而在宋少的运作下,米栎的画作早已翻了好几倍。
邢宥以为的一幅画几千块早就是以前的价格。
宋少愿意为米栎做这些,就像他相信米栎想要的只有他才给的了。
在走去食堂的一路上,宋少用眼睛打量着民宿。
虽然是精品民宿,但跟大城市仍不好比。
宋少心想,米栎来古城采风,未免有些艰苦过头了。
虽然米栎家出了些事,但瘦死的骆驼究竟比马大。
宋少想到她刚才住的那个房间,房间那么小,连个画室都没有,她要在这样的环境里画画吗?
颜料都是有毒的。
他边想边走,觉得无论如何不能再让米栎受这样的委屈,再说手都伤成这样,反正也已经不可能按时交稿的了。
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把米栎哄回去。
违约金不是问题。就算米栎不愿意违约,他也打算瞒着米栎把违约金给赔付了。
但他最最担心的还是米栎的手,这种县城的医院给医治和包扎得到底靠不靠谱还是个问题。
宋少越想越烦,他二十几年的人生里还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问题。
只怕以米栎的性子,她不肯跟他走。
他想着想着就撞到了房梁上。
楼梯的最后一级有些矮,本来一低头也能避过去,可宋少就是这么直挺挺地撞了上去。
这一幕恰巧被邢嘉看到,他禁不住大笑起来。
宋少皱着眉瞪了他一眼。
邢嘉问:“你去哪儿?”
“餐厅。”
“还没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