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我以为职业摔跤大赛才办到十六届。”
“抱歉我记错了,唐纳。我们会在七点打来。请你务必在家等候。”
“迫不及待,宝贝。”
“你怎么想出来的?”我在搭出租车回多彻斯特途中问安琪,我们需要回去放下行李,盥洗一下,此外我们的枪在佛罗里达丢了,也需要回去拿枪,并取我们的车子。
“我不知道。石东汉,AAF。似乎天生一对。”
“唯一真正摇撼的电台,”我说,“好家伙。”
安琪洗完我接着快速冲个澡,回到客厅,看到她在衣服堆中翻找。她穿了一双黑色马靴和一条黑色牛仔裤,上身只戴了黑色胸罩,她正在一叠T恤中寻找合适的上衣。
“珍纳洛夫人,”我说,“哎呀,哎呀。鞭我,打我,让我床头金尽。”
她对我微笑。“喔,你喜欢这个打扮?”
我伸出舌头喘气。
她向我走来,一件黑色T恤吊在食指上。“等我们回来后,欢迎你把它全部剥光。”
我又喘了几下,她给我一个美丽的、大大的露齿微笑,伸手揉乱我的头发。
“有时候你有点可爱,肯奇。”
她转身走回沙发,我一把勾住她的腰,把她拉回我身上。我们的吻和昨晚在浴室的第一个吻一样深长。也许更深。也许更长。
当我们分开时,她的手在我脸上,我的手在她后腰,我说,“我想亲你想了一整天。”
“下回不要控制你的冲动。”
“你昨晚还好吗?”
“好?我棒极了。”
“是,”我说,“你棒极了。”
她的手滑下我的脸颊,停在我胸口。“等这件事过去,我们要离开这里。”
“是吗?”我说。
“是的。我不管是去茂宜岛或这条街上的瑞士旅社,我们一定要在门上挂上‘请勿打搅’的牌子,叫送餐服务,在床上待一礼拜。”
“悉听尊便,珍纳洛夫人。您是老板。”
唐纳·耶格尔看一眼安琪,穿着她的黑色皮夹克、牛仔裤、靴子,还有一件右胸撕裂的“屠宰场之怒”演唱会T恤,我十分确定他当场开始拟一封给《阁楼》杂志读者论坛的信。
“乖乖隆的咚。”他说。
“耶格尔先生?”她说。“我是WAAF的甘蒂·斯旺。”
“不是盖的?”
“不是盖的。”她说。
他把公寓门开得大大的。“请进。请进。”
“这位是我的助理,野威力。”
野威力?
“是,是。”唐纳说,忙不迭迎她进门,几乎没瞄我一眼。“幸会,屁啦。”
他背对着我,我跟在他后面进门,把门关上。他的公寓是一栋灰暗、粉红色的砖造建筑,在石东汉主要大街曼特维尔路上。建筑低矮而丑陋,两层楼高,大概有十六个单位。我猜唐纳的小套房是典型规格。客厅摆一张折叠式沙发床,沙发坐垫下露出肮脏的床单。厨房小到连煮一个蛋都成问题。左边是浴室,我可以听到持续不断的滴水声。一只骨瘦如柴的蟑螂沿着沙发边上的护壁板跑过去,可能不是寻找食物,而是被蘑菇云一般悬在客厅上空的大麻烟熏得头昏眼花,迷失了方向。
唐纳扔走一些沙发上的报纸,好让安琪坐在一张六英尺高、四英尺宽的凯斯·理查兹海报下。我看过这张照片,70年代初拍的。凯斯看起来嗑了药神情非常恍惚——见怪不怪——倚着一面墙,一手拿一瓶杰克丹威士忌,另一手夹着一根从不离手的香烟,穿了一件上面有“米格逊毙了”几个字的T恤。(译注:凯斯·理查兹是滚石乐队吉他手,米格·贾格尔是滚石乐队主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