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千帆继续道:“虽然如此,可是你也算忠厚耿直、光明磊落的男儿,不失丈夫本色,武功既高,又不以势压人,而且……”
“好话也别说了,我没好处给你!”
“所以,你不懂得讨女儿家欢心,却不是个会算计,城府深的小百脸……”
“五庄主,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说话从来都是开门见山,单刀直入的。”
“好!所以你应该去住‘裁云楼’,赶在丘逸生之前博得东土姐姐的欢心,我会帮你的!我最喜欢看到两情相悦的情景了。你要是让姓丘的小白脸捷足先登,我会看不起你!”
“这种事轮得到你插手吗?”梅淡如啼笑皆非的道:“而且,这已是往事了,不必再提!”
“往事?好小子,看你挺忠厚的,我才两助插九帮你。你敢移情别恋?东土姐姐哪里不好?配不上你吗?浑帐!”
梅淡如见她翻脸如此之快,一口茶口乎要喷出来,伸手一蒙嘴,拼命摇头否认。
北宫千帆见他摇头,心里一宽,又翻书般地换了副笑脸:“没负心就好,能看上东土姐姐,每大哥你还真有眼力,佩服佩服!”
梅淡如见她又换了副嘴脸,心中暗叹:“翻云覆雨这个词,难道是为她而设的?”
北宫千帆见他无语,还道他已然默认,一高兴,替他在盏中添过茶水,伸手搭在他肩上,笑咪咪地道:“姓丘的小白脸又没向东土姐姐提亲,你为什么要认输?何况,便是提了亲,一样可以拒绝;点了头,一样可以逃婚;即便成了亲,姓丘的对东土姐姐不好,你也可以打跑他,替东土姐姐报仇呀。”
梅淡如吓了一跳,肩一低,卸开她的手,皱眉道:“这是什么话?”
“浑小子……不,梅大——侠。”她伸出手,又在他肩上一搭,呲牙咧嘴地道:“东土姐姐的品貌,仰慕她的何止姓丘的一个?那小子用阳险手段博人欢心,东土姐姐迟早会拆穿他的。我就看你不错。为何不爽爽局面邀东土姐姐作伴同行?一个人魂牵攀萦,岂不辛苦!”
梅淡如无话可驳,只好道:“这心热心肠,你又有什么好处?”
“大家开心就是好处呀!”北宫千帆轻轻一叹,笑容隐去,顿了一顿,才缓缓道:“我有一位好朋友,仰慕他心爱的女子好多年,而且他们郎才女貌,才藻风流,本该是一对璧人。可这位朋友一直不向心上人表白,他立誓要寻一件心上人最想见的东西以表诚意,便不告而别。可惜,他还没找到那件东西,心上人也不知他的音讯,更不知他的心意,又无婚约在身,便进了……嫁了人。结果这位朋友就出了家。”
梅淡如动容道:“你这位朋友,也算是个奇男子、痴情种!”
“奇个鬼,活该!”北宫千帆一恼,再一想起西门逸客的落落寡欢,脱口道:“他痴情钟情,又不向人表白,活该柔肠百结,可又为什么惹得别人也不开心?这就是罪过!”
梅淡如风她如此恼怒,心中奇怪,却又不愿过问别人的私事,只道:“能不能让我说两句,你别打岔?”
北宫千帆没好气地点点头,放下搭在他肩头的手,坐回自己的椅子。
“东诸葛很美,行止大方、处世得体,是位令人钦佩的女子,我很欣赏她,便自以为倾心于她了。可是……”
“你师父逼你出家?”她一急,嚷道:“食古不化的大头和尚,他敢逼你,你反抗就是!”
“不可轻慢师父!”梅淡如低喝一想,巾帼山庄、凝慧门中,哪一个不是才华横溢、兰心慧质的女子?只因某个偶然,某个眼神交会的错误,误会了自己。”
北宫千帆大失所望,撅嘴道:“你不喜欢东土姐姐了,她哪里不好?”
梅淡如不经意一抬头,正见她坦荡的脸上一双星眸明澈如水,一呆,笑道:“有一些风景,你承认他们很美,却不一定是你所欣赏的情致,也许,这些风景的意境也不是你所能领悟、副合的——这你总该懂了罢?”
“可是——”北宫千帆双眸粲粲地瞧着他,不甘心地道:“你还没有真正走进的风景,怎能悦意境不合?东土姐姐那么美那么智慧,人又温柔,也打不过你,一定不会像我那样欺负你的!她可没有我那么坏。”
梅淡如见她几年过去,居然纯真如故,也不知道是可恨还是可爱,只好叹道:“那么庄公子也不错啊,以前从嘉也很好,为什么这几年来你依然独来独往?”
“不要和我说他们!”北宫千帆颓然低下头去,摇头道:“一个是视我为灾星,一个则让我落笑柄——这两个人,是我最大的笑话!”
“两情相悦这种感情,对你来说,看来太复杂了。你这么懵懂,还是先想清楚自己的事以后,再来管别人的闲事罢。而且你该明白,很多事是轮不到局外人来干涉的!”
梅淡如领教了她的懵懂,终于投降。
北宫千帆似是一知半解,却早已兴味索然,便随梅淡如出了书房。心底里,确实觉得情之一物,实在是既复杂又讨厌,想多了,头昏脑涨,逍遥全无。送出了梅淡如,便打算另找个人来陪自己玩耍。
不觉日己偏西。北宫千帆胡乱吃了些点心,便去邀越北极,却见他正与郁灵欲往“摘星阁”帮忙。转头去找客北斗,又听迎风告诉自己,她已带谷岳风逛出去了,不知何往。船上既没了玩伴,又不好意思去打搅其余忙碌的人,越发无聊起来,自去拎了坛酒,从“临风居”向南而出,又拆向西北,直奔“凝慧庐”后的西北山顶而去。
绕开“凝慧庐”上去,远远见一人走迎面下来,正是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