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者如此说道,此番言论顿时引起不少人的附和。
容昭对此置若罔闻,她不断敲着鼓,整条臂膀都被震麻。
而此时金陵城府衙内,知府尹之正身着官袍,正悠哉悠哉地听曲喝茶,听闻鼓声传来,一口茶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半晌才咽下去。
通判魏清从廊外急急赶来,见到尹之正都来不及行礼,只道:“大人,外头有百姓敲了路鼓!”
“什么?他不知道敲路鼓的规矩吗?”尹之正颇有些气急败坏:“这群刁民,就没有让本官省心的时候,前日的丁家村案还未抓到嫌犯,今日又来一个!”
魏清欲言又止。
尹之正戴上官帽,又理了理衣摆,见魏清站在那一脸菜色,不解道:“怎的不说话?”
魏清动了动嘴唇,无奈道:“外头敲路鼓的,正是丁家村案的嫌犯……”
尹之正眼睛一亮,但片刻后又一脸莫名:“那他为何要击鼓鸣冤?”
“小的…不知。”
尹之正一口气没上来,抬脚踢过去,正中魏清的小腿:“什么都不知道,那还不快去升堂,再把人带进来!什么都不会,要本官手把手教你吗?”
魏清又急急地跑出去。
尹之正一脸怒气未消,片刻后才又正了正衣冠,迈着步子往前堂走。
而此刻,明砚舟已到了金陵城外。
他虽是虚无之身,但也仅是比常人步伐稍快些,有时可以乘风而起,但也并不能一步千里。
从幽都之界整整走了两天,今日才到达金陵城。
他对这里没有什么印象,或者说,哪怕曾经来过,此刻的记忆也已消退。
因常往幽都去,土伯对他已算熟识,故他每一次过去,土伯都会再次告知他姓甚名谁,何方人氏。
因此,他此刻唯一没有忘却的,仅有他的名姓与乡关。
金陵二字在城门口熠熠生辉。
门口设了卡,百姓排着队等着从此经过,未发现有道魂魄已路过众人,飘然而去。
玄青色的衣袍,人间的风吹不动分毫。
长发高高束起,背影冷冽。
他忽然间皱了眉,金陵城好找,官道上多的是来金陵的人,跟着他们便能找到。
可槐花巷在何处?
明砚舟站在石板路上,来往的过路人脚步未停,谁都没有发现路中间站着的那道身影。
他忽然扯唇笑起来,喃喃道:“还是不该心软的。”
自己都已是一道残魂,又何必操心他人生死?
或许是那位小郎君的神情太过哀戚吧,竟令一道残魂也起了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