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海升的这个大家族里,陈朗是家里孝顺的代表。三十多年一直呆在平城,陪在父母长辈身边,早早结婚生子,有一份工资不高但是稳定的工作。
而陈择,自从那次公然出柜以后,就成了这个大家族反叛的代名词,是几乎所有亲戚茶余饭后的谈资。
陈择对此倒是没有太多怨言。他常年生活在北市,早就和平城这帮亲戚没有什么交集了。
逢年过节,那些略带讥讽和暗示的窃窃私语,对他来说也不过是耳旁风。
只是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放弃说服陈海升和母亲许琴。
陈择是理科生,在他的认知里,只要时间够长,他有足够多的论据,就一定可以说服他们。
但是昨晚,当他被罐子砸到头的那个瞬间,陈择第一次感受到深深的无力感。
似乎他付出的所有金钱、精力,在陈海升的眼里,仍敌不过他出柜那天所做的“恶”。
如今,他唯一能与之对抗的手段,就是不和陈海升妥协。不回到平城,不走向陈海升口中的那条所谓结婚生子的“正道”。
某些时候,陈择确实觉得自己是个矛盾体。
他一面跟家里抗争,希望博得一丝自由的空间。一面又畏惧变化,怕自己再次变成那只傻飞蛾,不管不顾地扑火。
他追求爱情的勇气,似乎也在那个中秋之夜被杀死了。
平城旅馆的小房间隔音很差,早晨十字路口的车辆开始多起来了,一阵又一阵鸣笛声从楼下传了上来。扰得陈择心烦意乱。
第22章沉默的象
等陈择从平城飞回北市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都憔悴了不少。
那晚的表白彻底失败后,向野似乎变得收敛了一些。
比如此刻,他看到陈择推开办公室的门,也只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了他一眼,眼神在他额头上的淤青停留了片刻,再无别的举动。
初夏连天的暴雨和大风,加上不停的疲惫奔波,让陈择染上了轻微的感冒。
他走进隔间里,发现桌子上照常摆着一杯冰美式。
只是今天他的嗓子有些干哑,加上眉骨的淤青还没消退,并不适合喝冰的。
陈择把杯子连同下面的杯垫一起往桌子那头推了推。
陈择半靠在办公椅里,没一会儿还是坐起了身,还是拿创口贴遮了一下眉骨的淤青。
在办公室里,他脸上这道印子还是太惹眼了。
这两天要办的事情也不少。其中最重要的一项,是跟男演员徐赫和他的经纪团队谈代言合同。
公司内部高层层层筛选过后,还是觉得徐赫的形象比较符合朗格的品牌调x。
恰好下周,他也要从国外杀青回来了,到时候陈择要带人跟他去面谈。
合同初版已经拟好了,法务审核过没问题。样本也给对方的经纪团队看过了,大体上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