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混蛋!算了……”恺撒又一个翻身从床上跳起,顺手抓过摆在床边的「狄克推多」,快步走到路明非的床前,“路明非!路明非!”
路明非当然不可能给他回应了。
恺撒再一次碰壁,他皱着眉头看了看楚子航……嗯,不太想叫楚子航。
于是他一个人放轻了脚步朝机长室走去。
越接近机长室那段旋律就越清晰,是一段钢琴曲,但他从来都没听过。
“不应该有我没听过的钢琴曲……”恺撒自言自语道,他已经站在了机长室的门口,只剩打开门一探究竟了。
「狄克推多」在手中调转方向,反握着,微微压低身体重心,摆出警戒姿态。
此时的恺撒就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来吧!让我看看你是什么鬼东西!”他大吼一声,一脚踹开门……
机长室里空无一人!这架飞机是自己在飞!
“真见鬼了……”恺撒喃喃自语,音乐是从中央控制台里飘出来的,这架飞机他也算坐过蛮多次了,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搭载了什么音乐系统……
机身下方海面一样的浓云好像是沸腾似的,黑色的阴影吹开云气升起,无声地跟随在这架湾流飞机后。
而云层下方巨大的北极浮冰上,冰面开裂,同样的黑影浮起,起飞时沉重的一击拍裂了浮冰,成群的黑影如编队的战斗机那样在下方跟随着公务机。
钢琴声戛然而止,切换成沉重的电子古典,然后又是大提琴,一个中国男人开口唱了起来。
“哥穿着复古西装
拿着手杖弹着魔法乐章
漫步走在莎玛丽丹
被岁月翻新的时光
望不到边界的帝国
用音符筑成的王座
我用琴键穿梭错过的不朽
……”
整架飞机都剧烈地颤抖起来,前方的云层中出现了一个金色光环,恺撒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近乎不可能的一切在他眼前发生。
先是诡异的旋律,再是空无一人的驾驶室,然后又是从下方浮上来的那些神秘黑影,最后的最后,前方云层中的光环……
伟大得仿佛……神迹。
引擎忽然停止了,恺撒感到失重感传来,不过那只是一阵的,飞机很快就被下方的黑影托了起来,继续往圆环里飞去。
……
……
“我们的时区是西六区,相差七个时区。芝加哥的下午,是汉堡的深夜。”
昂热望着天花板,声音飘忽得像幽灵在井中低语,“那天晚上天上下着雨,我一生中第一次亲眼看到异族,我们在海港头上等待她,恭迎人类的噩梦……”
公元年秋,深夜,细雨,德国汉堡港。
灯塔的气灯如一柄辉世的利剑,旋转着切割黑暗,切到码头上,切出一个消瘦笔挺的剪影。
年轻的伯爵独自站在码头上,没有打伞,双手插在口袋里,束起风衣的衣领抵挡寒风。
他藏在口袋里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左手食指上的那枚古银戒指,金色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透过茶色眼镜的镜片眺望海面以往沉静的海面此刻如一窝即将煮沸的水那样不安地起伏着。
这是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征兆,绝大多数的船已经入港,远方的海面上空荡荡的的,只有惨白的灯光烙下的圆形光斑。
“来了!”他的眼角微微一跳。
当灯塔的汽灯灯再次扫过那片空荡荡的海面时,一首货轮的黑影被切割出来,他出现得无声无息,仿佛破开大海浮现的幽灵船。
它的乌黑色的船舷上用白漆醒目地刷着「玛丽皇后号」,那是一艘名声不太好的英国船,往来于远东
和汉堡港之间,用片和瓷器贸易作为掩护,倒卖来自敦煌和中国南方的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