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晨雾渐渐升起,到水面倒影粼粼。
李晋乔终于等到浮漂突然间一沉,随即扔掉手中的烟头,一个健步上前,奋力扬起鱼竿。
水面翻腾起巨大的浪花。水里的那条看起来颇大的黑影,感到剧痛之后,跃出水面,随后又用一个夸张的幅度,扎入水中。
手中的鱼竿弯成了半圆形,竿头被彻底拉进了水中。
往前拽了两步,李晋乔双腿用力,稳住身形,其他三人见状,也扔掉自己手中的鱼竿,上来准备帮忙。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轮的争斗,李晋乔就感觉手中的鱼竿开始“吱呀”作响,然后“嘭”的一声在水面上炸裂开来,那个黑影带着浮漂和竿稍,缓缓地朝水塘中间游去。
几秒后,彻底消失在水中,只留下几道波纹,一点点散去。
李晋乔攥着断掉的鱼竿,怅然若失,愣了一会儿,坐到钓椅上,对着水面叹气。
和这条巨青不到一分钟的邂逅,又迅速的恢复了宁静和寂寞,脑子里失忆一般,好像发生了什么,却又记不起来。
李晋乔捏着手中断掉的鱼竿,举起,顺着竿身,望向天空。
蓝天,白云,几只迁徙的鹭鸟。
田爸给烟,陆桐点火,马鸣拍了拍老李的大腿,三个老男人,蹲在李晋乔身边,一起看白色细碎的浪花涌向岸边,扑打着水草。
“艹!”田爸猛地吸了口烟,吐出长长的烟雾。
“球!”陆桐推了推眼镜。
“哎!”马鸣蹲下,又起来。
“你们想笑就笑,别憋得难受!”老李把断杆朝脚下一杵。
“啊,不,不会。”
“瞧你说的,怎么,能,哈。”
“就是,马有失手,人有失。。。。。。。怨杆子,杆子质量不好。”
“嘿,嘿嘿。”
“哈哈,哈哈哈。”
“嘎嘎嘎嘎!”
几人的坏笑,响彻在水边,惊得一群鸟儿,扑啦啦从一旁的芦苇丛中,仓皇飞起。
钓上鱼是属于一个人的快乐,而跑了鱼,是属于一群人的快乐。
李晋乔无奈苦笑,突然觉得,这世界的每一根刺儿都愈发可爱。
中午,把家伙事儿往车里一扔,四人溜达着找到附近一家乡村土菜馆。
柴火灶炖打野公鸡,大肠烧豆腐,烧羊杂,两瓶老白汾。
吃过饭,带了点酒意,四人高高低低,坐在河边,秋日午后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握着鱼竿,打着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过了吹牛逼的年纪,没了聊理想的兴致,话里话外,都是些身边的家长里短,人来人往,鸡零狗碎,聊起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