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明姨是什么心理,让贺枝温撒个小谎证明她收了,明姨也不会一直哽着这事。
“不用好久,我调到默城来了,学校应该离你不远,打车十五分钟够,”贺枝温坚持要把粽子给刑越送到,又解释说,“警察现在还没有抓到姜玥,我怕她找到我,妈妈已经搬家了,所以我才申请调过来……”
似乎是怕刑越担心她会纠缠,她轻声说了很多搬来默城的理由。
再经历这些事后,贺枝温比以前更加温缓,她一向说话做事都如此,什么都慢慢来,不疾不徐。
贺枝温的性子,其实跟刑越很合适,刑越喜欢安静,喜欢慢节奏,听贺枝温说话都是种享受,像小桥流水,能安抚人的烦躁。
这也是她们两个能谈七年的原因。
贺枝温这么坚持,刑越不好再拒绝,发了个地址。
挂掉电话后,她把本来就干净的出租屋又再次清扫,她的窘迫和难处,贺枝温陪她经历过一次,从她一无所有,到有房有车,现在回到原点,莫名让刑越心感局促。
等了没多久,贺枝温就过来了。
门口站着的女人明显消瘦了一圈,本就娇小的身躯现在看起来更单薄,手里除了拎着粽子,还有一袋报纸包的花,小盼草跟粉色的洋桔梗,一个小瓷瓶。
她进来把东西放到桌上,去拆粽子,想给刑越热一热,对屋子里少得可怜的家具闭口不谈。
“出事没多久,姜玥一直给我妈洗脑,说是你掳走了我,”她有点抱歉地望向刑越,面目都是病态的白,“你别生我妈的气,她太急了。”
那个情况,就算别人说了什么漏洞百出的话,怕是明淑善都会深信不疑,这个岁数了,最怕白发人送黑发人。
刑越之前接受过不少明淑善送的东西,冬天是缝做的袜子棉鞋,秋天是月饼柚子,虽然都是些不值钱的小东西,但都是老人对女儿伴侣的心意。
那天对她误会的话,不足以磨灭七年来对她认可的心意。
“我没放在心上。”刑越淡声。
贺枝温把粽子放在蒸笼上,现在等水沸后等三分钟就行了。
她又折回桌上,铺了桌布,把白瓷瓶摆好,放上几枝洋桔梗,小盼草做辅饰。
刑越看着这块桌布,绿底小碎花,原本只是冷冰冰的小房间,被这么一装饰,都变得有温度起来,像春日的风。
她对贺枝温热爱生活的态度深有体会,喜欢手工,喜欢鲜花,学生送的贺卡都珍藏起来,从来不抱怨课多课少,种小青苔都觉得有趣。
刑越吃着粽子,没忍住问:“你身体怎么样了?”
眼前的女人貌似病得很严重,但灵蛇是不会生病的,只有心理病,或者被虐待了,会有皮外伤。
贺枝温摇头,呼吸孱弱:“没什么大碍,有点担惊受怕,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