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阶梯教室吵架的时候,听袁茂的意思,住宿和其他花销似乎都是秦誉出的。
段嘉忆坐在小沙发另一端,秦誉回来刚好夹在正中,截断了他未说完的话,“我想着早晚要见,就没告诉你。”
傅清眠帮他盛好汤,“今晚跟在我后面的,是你的人吗?”
秦誉颔首。
傅清眠一叹,“我当时有点害怕,就多绕了一圈把他甩掉了。”
“其实跟丢了也不能全怪他,要不是学姐跟我提过那里,我也找不到其他小路。”
秦誉听完好气又好笑,突然理解了席洲的感受。
舍不得说重话,又不知道怎样做才能让他重视起来,保护好自己,“该警惕的时候不警惕。”
“以后再遇见这样的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不在,就找席洲,找其他信任的朋友,不要一个人去。”
“任何时候都可以吗?”
“嗯,任何时候都可以。”
“好,我记住了。”傅清眠浅浅的笑了一下,又问,“刚刚嘉忆说,你们也是来团建的,可为什么要带保镖?”
“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秦誉搬出准备好的解释,“他们刚好在附近办事,订房间的时候听到你打算接朋友,我觉得蹊跷,就让跟过去看看。”
关系好的朋友才值得亲自出门接,而他们对彼此的朋友圈都很熟悉。
傅清眠恍然,这样一来,一切便说得通了。
席洲在旁边咧着嘴笑,段嘉忆从他意味深长的眼神里品出点别的东西——
秦誉刻意隐瞒了真相,
或许是因为担心傅清眠,才有了这次团建。
“那帮人是惯犯,留下的案底不少,这次进去没个五六年出不来。”秦誉听说领头的手折了,在警局医务室醒后不断的痛嚎,一口咬定是傅清眠打的。
审讯他的警官并不相信,秦誉也不信,甚至觉得揍他的人下手太轻了。本就是烂泥里的臭虫,跟傅清眠上辈子断送的前程比,失去一只灵活的手又算得了什么呢?
傅清眠含着椰肉,脸颊鼓起一小块,声音模糊不清,“唔,我知道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嗯。”秦誉本来也没想让他管这些糟心事,眉头一松,便注意到他左手拿勺,只舀一些汤汤水水喝,“怎么了,不合胃口?”
段嘉忆跟着看过去,发现傅清眠耳尖微红,似乎有些难为情。
尽管段嘉忆一直用审视防备的眼光观察他,此时也忍不住想关心的问,是哪里不舒服吗?
傅清眠睫毛颤了颤,语调飘忽,“肩膀有点疼,抬不起来。”
若是寸头在这,定要破口大骂,一拳给他鼻梁打歪的人,拿不起一双筷子?
多眼瞎才能信这鬼话。
“刚刚在医院怎么不说?”患眼疾而不自知的秦誉对此深信不疑,语气称不上多好,实际却拿公筷替他夹菜,放在莹白的米饭上。
傅清眠牵起唇角,一口口吃的满足,“可能是不小心拉到了,休息一下就好。”
套餐自带的水果很甜,段嘉忆却像咬了口柠檬,酸麻的感觉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
诚然,席洲是个十分健谈的人,有他陪着不至于尴尬,可段嘉忆也想和傅清眠一样,被秦誉注视,照顾着,说些关心的话。
好像每一次有傅清眠的场合,其他人都成了不重要的陪衬。
他不喜欢这样。
段嘉忆心里忽然涌现一股冲动,想剖开傅清眠的假面,想把秦誉的注意抢过来。